这生,他跪过许多人,也曾因误解而带着绝望、悲愤与恨意向楚岳峙下过跪叩头,但直到这刻,才是他真正心甘情愿地低头臣服。
所有不堪践踏、凌辱与戕害都无法折断他挺直背脊,唯有楚岳峙,可令他甘愿折腰,既是俯首称臣也是生死相随。
抬头仰视在他眼中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分明难掩锋芒楚岳峙,司渊渟说道:“楚岳峙,为你,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不敢之事。”
天下至尊之位他都敢夺来送予楚岳峙,又岂惧皇陵楚氏祖宗面前与楚岳峙拜天
在楚岳峙与司竹溪成亲那天,司渊渟作为司竹溪唯在世至亲,是作为高堂受拜,这也是楚岳磊意思。
先将司竹溪赐给楚岳峙做王妃,继而还让楚岳峙拜堂时拜他这个宦官,楚岳磊要羞辱楚岳峙之意如此明显。
那天,他看着楚岳峙与司竹溪完成成亲礼,心中也掠过无数念头。
他忽然就想,若没有司家变故,曾经那样看重礼法他和楚岳峙会是怎样,他是否会因为对楚岳峙感情而感到困惑与挣扎。断袖之癖难以被常人所接受,千百年来唯位“男皇后”韩子高在陈文帝死后也因功高震主而被赐死,韩子高与陈文帝之间真实关系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可以确定是断袖无论在何时,即便不是难容于世也必遭非议。
过去这些年,他对楚岳峙爱微弱地生长于恨里,又扎根于他们过往美好中,可若没有经历磨难,他又会过多久才能认清自己感情,也许会等到楚岳峙长大在他加冠之后,也也许会更早点,而那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父母,还有楚岳峙皇子身份……当想到这些时,他才发现,自己连刻都不曾考虑过不爱楚岳峙这个假设,仿佛无论是怎样人生怎样境遇,在最后他都必然会爱上楚岳峙。
他所选路从开始就并不好走。
楚岳峙和司竹溪拜堂时候,直都在看着他,那时因不愿意让楚岳峙难过所以他并没有表露太多情绪。
写下婚书是他承诺,但从未想过要在人前拥有楚岳峙。他们互相都是那样在意对方,都并不愿意把对方推到谗口铄金境地,他本以为这天地,是拜不得。
司渊渟早已没有奢望,这辈子都不曾想过,有朝日竟会看到楚岳峙为他凤冠霞帔,向他伸出手要与他共拜天地。
迈开脚步,司渊渟步步走到楚岳峙面前,抬起手握住楚岳峙伸向他那只手,他摸到楚岳峙手上茧子与纹路,也感受到楚岳峙手上传来体温。看着楚岳峙那张即使不若女子般傅粉施朱却俊美英雅更夺他心魂脸,司渊渟单膝跪下,俯首亲吻楚岳峙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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