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渟呈递上来奏折,根本就都是无关紧要琐碎之事,即便拖再拖延后批阅,也不会对国事有任何影响,而那些真正重要涉及国情奏折,早就已经都让司渊渟焚膏继晷地都处理完。
这大蘅国,早已不再是他个人大蘅国。
挥手,将满御案堆叠起来奏折都扫落在地,楚岳磊目光先是落在落地后翻开奏折上,上面刚好就有司渊渟盖印,瞳孔缩紧,楚岳磊眼看着满地奏折却觉得这些奏折分明就都是对他嘲讽,他猛地用双手抓住御案边沿想要将这御案也掀翻,然而就如同他撑不起自己身子般,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未能推动御案半分。
狼狈地喘着粗气,楚岳磊抓
幸,也感谢陛下持君子之德,成人之美。”
楚岳磊将手搭到椅子扶手上,那只干瘦如飞禽爪子般手点点捏紧扶手,可楚岳磊脸上却还维持着那令人发寒笑容:“看不出来,七弟如今竟变得如此利喙赡辞,倒是从前只知道行军打仗武人之貌大不相同。”
“臣弟从未改变,若陛下觉得臣弟变,大抵是因为陛下看待臣弟心态再不似从前。”楚岳峙说道,从前他不懂争名夺利,今后也不会去学,他理想与抱负也从未改变,楚岳磊之所以觉得他变,是因他终于驱散之前遮挡住他双目迷障,不再是受楚岳磊愚弄傀儡。
“从未改变?七弟说这话,难道不觉得心虚吗?”楚岳磊往前倾身,神情隐隐透出凶狠却又不愿意将那虚情假意面具褪下。
面对楚岳磊恨不得此刻就将他杀死恨意,楚岳峙却是脸镇静自若,淡声道:“臣弟从边疆回来时,是心想要辅佐陛下,之后交出兵权乃至手中所有实权,都不过是想从陛下处求个自保。臣弟自问对陛下,多年来都是心怀敬意坦荡无争。”
“哦?是吗?”楚岳磊像是想着按着扶手撑起身子,然而他几番使力都跌坐回椅子上,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近乎咬牙切齿般说道:“这话意思,听起来倒像是在指责怪罪朕多年来都不信安亲王?”
“臣弟不敢,也相信这多年来,陛下直都很信臣弟。”楚岳峙说道。
楚岳磊从来都没有不信他,相反,楚岳磊直都信他,信他会因为亲情而轻易被玩弄于股掌间,更坚信他终有日会起兵谋反。
而他也确没有辜负楚岳磊对他这番信任。
御案上堆砌着很多奏折,那些奏折都是司渊渟送来,这些日子以来,未批奏折在御案上越积越多,可朝堂依旧在正常运作,当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批奏折必要时,楚岳磊才忽然明白,自己也许早就已经被司渊渟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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