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查清了吗?”楚岳峙嗓子依旧有些沙哑,他将空了的茶碗放下,手肘撑到桌上以手支额,披散的墨发从肩头滑落至胸前,将他胸前的那片青紫斑驳遮去大半。
周楫虽放下端盘后便一手扶着腰间长刀另一手自然垂在身侧,背脊板正挺直地立在楚岳峙跟前,却是万不敢抬头看楚岳峙,只目视楚岳峙的脚尖,回道:“回王爷的话,查清了,如王爷所料,正是礼部尚书方本和。”
“呵,方本和……”楚岳峙阖目一阵低笑,“好,好极了。司渊渟说的没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交出了手上所有实权,陛下就会放过我,却不想陛下终究还是对我起了杀心。”
周楫垂首不语,他知道,这并不是他能接的话,也不该是他开口的时候。
“周楫,昨夜我已与司渊渟正式达成协议。”楚岳峙神色萧冷,将声音压得极低,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裹上寒霜般冰冷彻骨,“我要他,助我夺得帝位。”
”
周楫是他的贴身侍卫,也是安亲王府的护卫指挥使,今晨他入宫时才遣了周楫去办事,看如今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楚岳峙的声音听起来既疲惫又低哑,还隐隐透出不悦,家奴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王爷,指挥使大人刚回,正在门外候着。”
“那就让他进来给我回话。”楚岳峙只觉被冷汗湿濡的寝衣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干脆便将寝衣脱了扔到地上,也不去管自己那一身被糟蹋过的狼狈痕迹,待家奴出去后方下床榻。
床榻旁挂着官服的朝服架边上还有一个挂常服与寝衣的衣架,楚岳峙穿鞋后伸手抓了一件外袍披在肩上,便听到周楫进屋的脚步声及进屋后的关门声。
撩起
从屏风后走出,楚岳峙总觉得身后那处还隐约残留着被玉*过狠过多进出的感觉,令他十分不快,脸色愈发的难看。他缓缓走到桌边在凳上坐下,坐下时又迎来一阵不可避免的疼痛,令他眉宇间都泛起了戾色。
周楫低着头,将手上端着的那壶之前备下的药茶放到桌上,将药茶倒进茶碗然后双手捧起奉到楚岳峙面前。
楚岳峙瞥了周楫一眼,接过茶碗将药茶大口喝下,这药茶味道并不好,但至少润了润他烧得发干的嗓子。
这服侍人的活本不该由周楫做,但眼下周楫是唯一知道他和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司渊渟有牵扯的人,也是如今这安亲王府中他唯一可信之人,是以这本该由家奴来做的事现下也只能让周楫做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十二监中最具权势之位,素有“内相”的别称,而按规制,掌印太监本不能兼任东厂提督之职,但规制总有被打破的时候,而司渊渟便是那打破规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