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丹增吃饱喝足背着包走,丛烈收拾桌子上剩下保温袋,才发现那后面印着某某连锁包子铺店名,甚至还有加盟电话。
这分明就是从店里买来包子。
刚才丹增说大堆话,就显得愈发真假难辨。
丛烈在床边坐下,很小心地给云集掖好被角。
将近个礼拜,他几乎完全不敢从
丛烈不由地反问:“应该怎做?做什才能……”
“问你,”丹增脸隐在暗处,“如果云集醒之后,愿意摒弃世俗,同皈依,你会尊重他选择吗?”
沉默。
“当初在寺院内,就知你二人不是寻常羁绊。即使无从知晓你们之间纠葛究竟是什,但也是条路上走过来,自然知道他苦自何处来。”
“唵,抳,钵讷铭,吽。如果云集此番能够破茧,”丹增双手合十,声音轻得似乎不需要被人听见,“那你便还债。”
在床上撑下,想让那颤抖停下来,却收效甚微。
“实不相瞒,在云集出事那天中午,其实和他聊过两句。”丹增从自己双肩包里拿出只保温杯来,慢吞吞地喝口。
丛烈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云集心里有苦,不是生老病死,不是爱离别,不是怨憎恶,甚至也不是求不得。”丹增将杯子稳稳放下,“他似乎是有不能同俗世言说苦衷,才自绝生机。”
“自绝生机?”丛烈喃喃地把那四个字重复出来,手抖得几乎连根棉签都拿不住。
有那个瞬间,丛烈甚至感觉云集是不是跟这个有些长相有些阴柔和尚说过什,抑或是那双看上去洞察切银灰色眼睛结合着些故弄玄虚佛谒特别能糊弄人。
他听到那轻句“还债”,几乎像是被人当头棒喝。
丛烈刚准备开口,手里又被塞个包子。
“吃,吃饱才有力气还债。”丹增也拿起自己剩下半个包子继续吃,“伺候病人难着呢,看他们整个云家虽说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其实个真正能带人味儿都没有,现在都没人管过云集。你现在连声都快出不,到时候直接放倒还怎照顾他?”
他那个狼吞虎咽吃相,就好像说完上面那通莫名其妙念白,立刻就原地还俗。
“编个故事给他听,但是大概没押对他胃口,就没能把他话套出来。”丹增努努嘴,“但是知道他在压抑,在躲避。而且还能听出来,这苦也是别人灌给他。”
他目光犀利地看向丛烈。
丛烈本能地去摸自己手腕上钏子。
那是他重新串好,但还是少粒珠子。
“渡不他。”丹增稍微叹口气,“其实本来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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