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入耳,司滢愣头磕脑,神魂分裂似。
仿佛投入哪样闭塞口,夏蝉不鸣,蕉叶不动,天上云也不会走。
良久,她张张嘴:“收到过他信,说他不敢回来,知道自己出现便会,会连累们,所以要在外面躲几年。可他也说,等大家都不记得这事,他再回来看们,想法子把们接走……”
谢枝山心内谓叹,握紧她手。
身为唯幸存者,那时杨斯年倘使出现,必定
向来钱帛动人心志,巨大利益诱惑在前,必然有人会铤而走险。
初时司父并不同意,直到听说苏定河海盗已被清绞,且有大缙水兵驻防时,看着日过得不如日族人,他动心。
正好各地市舶司在向海商喊话,鼓励前往苏定河通商,司父便壮着胆子走过趟。
那趟敢去人少,但确实都安全回返,且小赚笔。到再要去时,几乎所有男丁都上船,打算走完这趟,以后便储着钱谋新生路。
哪知意外,便发生在那回。
司滢还荡在他呼吸里,骤然听见这话,她呆呆地眨两下眼:“……哥哥?”
谢枝山点头。
“是……找着他?”司滢问。
“找着,而且,你们早已见过。”谢枝山牵住她手,见她这幅呆鹅样,心头发软,亦觉无比怜惜。
杨斯年身份确认,她身世,亦知晓。
传闻中已被绞杀海盗汹汹而来,与大缙水兵死战场,虽大缙险胜,然而苏定河被打沉五十五艘商船,小半都是司家,甚至还有搭船做活计旁支姓氏。
两千余人,尽丧汪洋。
司父成罪魁祸首,人性向来丑恶,得意时兴许会记这家恩,但出事,过错却全安在他们头上。
即便这家也赔好几口人,然而于旁人来说死不足惜,是故,哪怕他们耗光家财去安抚老幼,却还是要遭受唾骂,与无尽点戳。
……
中州司家,家族说大不大,在当地也曾是小有名气海商,这些是他早便查过事。
司家本是窑工,盖因原来窑主嗜赌而家财尽散,最后连工粮都出不,司父便率先去谈条件,把那窑场承包下来,开始带着族人做海上贸易,将烧出窑器运往蕃国,再带些稀罕货回来倒卖,赚两头钱。
逐渐有起色,头些年风生水起,还被推选为族之长。可后来海盗猖獗,出船轻则财物尽散,重则性命不保,慢慢,这生意就不好做。
海上贸易来钱快,干惯那行,再单靠烧窑钱过活,便有些人不知足,撺掇着司父,想重新去跑船。
彼时苏定河带海盗猖獗,但也正因如此,通往北坨等地货物愈加紧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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