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号脉仅剩三天时,谢枝山那案子突然有新进展,道是杀那西宁楼庶子,或许另有其人。
按织儿听来消息,说是西宁侯查出他那庶子长随有问题,极大可能,是那长随动手脚。
同日,谢老夫人以年迈之体,戴着命妇冠服去宫外长跪,请求皇帝推案覆审。
这案子翻得太不寻常,要平静无波
不是来寒暄,连门都没进,只令司滢站在灯笼下边,让马车里人隔帘看会儿。
司滢低垂着头,半晌钟管家托东西过来。是谢老夫人赏枚镯子给她,翡翠料,种水极好。
“老夫人说,若诊得佳脉,即刻给你换间好宅子住,再多配些伺候,保你养得顺心。”
收下镯子后,马儿拖着篷车走。
司滢站在原地目送,忽见后帘被掀开,半张老妇人脸露出来,远远地朝她笑下。
起谢枝山许诺,司滢只愿可以不用那条退路。
锦衣卫救她又怎样呢,左不过放她出京罢。个姑娘家在外流流荡荡,其间苦头她早就吃过。能傍着谢家,好过四处漂泊。
有事惦记着,日子过得分外快。前那十天,人简直像是被催沸药,偏生与外头隔绝着,也听不到什消息。
好在有个贴心贴肺丫鬟,除伺候司滢之外,偶尔也能从采买婆子那听来些新鲜事,聊以解闷。
当中最相关件,莫过于谢老夫人去寺庙。表面看是平常祈福,实际她们都知道,是冲着送子娘娘去。
司滢发着愣,须臾反应过来,立马向前递递膝。
等再站起来时,马车已经拐离视线。
按织儿解释,这表明老夫人对她极其满意,眼下只盼着号脉那天快点来,好母凭子贵,过上富实日子。
主仆异梦,织儿想是大宅子大胖小子,而司滢则揣着那镯子,想自己要真离燕京城,这玩意应该能当不少钱。
天光黑又亮,春日里朗晴天儿多起来,照得人骨子里抽懒。
织儿笑眯眯地唠叨:“想当初谢公子连中三元,都说他是位极人臣梁子。老子英雄儿好汉,姑娘肚里小郎君定也不是个孬,宫里还有太后娘娘可以关照,咱们小郎君啊,指定能有番锦绣仕途!”
“犯官之后,连考取功名资格都被夺,哪来锦绣仕途。”司滢绕着手指,心不在焉地应付几句。
她在这宅子里坐得屁股都起茧,心里难免生出疑影儿,嘀咕起谢枝山话来。
男人嘴骗人鬼,说是和西宁侯谈得好好,其实根本就谈崩吧!否则怎十二天,还是丁点消息都没有?
就这瘟头瘟脑又过两天,离号脉日子还剩五天时候,谢老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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