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的家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想上洗手间,得穿过一条小路,到院子外面的厕所。
陈濯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见陆少珩揣着手等在屋檐下。
“黑灯瞎火的,跟出来做什么?”陈濯走上前去,纳闷地问。
“怕你迷路。”陆少珩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出来得太急,脚上还趿着一双不合脚的女士拖鞋,因为鞋子太短,脚跟上已经沾上了一圈泥土。
陈濯拿他没什么办法,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拦腰将他抱了起来。陆少珩配合着伸手揽住陈濯的脖子,双腿利索地架上了他的腰,将下巴靠在陈濯的肩膀上,十分心安理得地让陈濯抱着他往回走。
一来二去,两个老不正经的人就这么在人家的院子里打闹了起来,脸盆“哗啦”一声掉落在地,石板地上濡湿了一大片,四下飞溅的水花惊起了草丛里的一大片萤火虫。
在漫天飞舞的萤火消失前,陆少珩突然往前一扑,也不管他的身上是湿的还是脏的,就这么伸手抱住了陈濯。
“怎么样,打不过就要用美人计?”陈濯被陆少珩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抱,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有笑意还残留在脸上。
“你今天怎么会想到要来找我?”陆少珩将瓢往地上一扔,低头把脸埋在陈濯的肩上,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我不来,你今晚睡得着么?”陈濯笑着搂住了他,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说:“你怕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小道两旁是成片的龙眼树,眼下正值开花的季节,午后的这场大雨拍落了不少花骨朵。陈濯抱着陆少珩从树下走过,没过一会儿,米黄色的小花就落得两人满肩满头。
“上回在甘南受伤的是你,这次被水冲走的也是你,还有刚才换灯泡,电闸都没拉,是想做什么?”走到半道上,陈濯开始数落陆少珩:“下次遇到危险,你能不能躲远一点,稍微珍惜自己这条小命。”
“我这命有什么可惜的。”陆少珩满不在乎地回嘴,眼看着陈濯有撒手的趋势,他连忙夹紧他的腰,飞快地改了口:“好了好了,瞎说的,以后注意。”
“你
陆少珩没想到陈濯已经注意到他怕水的事,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怎么,是我多管闲事了?”陈濯问。
“没有。”陆少珩摇了摇头,难得对自己和陈濯都坦诚了一回:“谢谢你能来找我。”
陆少珩最拿手的两个技能,一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二是恃宠而骄。既然深埋在心里的那点恐惧已经被陈濯点破,陆少珩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娇气得大大方方。
这天晚上,陆少珩片刻都不肯一个人独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在陈濯的身上。就连陈濯睡前出去上厕所,他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