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从溪边回来后,他在房间为李笠留门。
他等将近个小时,才听到李笠停停顿顿上楼声。这路他数次停下,还往回走几步,好像夏勉要他攀不是三楼,而是步步见血刀山。
过会,他听见李笠笃笃地敲:“少、少爷……能进来吗?”
“少爷”二字听得夏勉阵不适。他皱皱眉,对门外说:“进来,把门反锁。”
得到许可,李笠推开门,低垂着脑袋走进来。他把汗湿白T恤换成身黑T恤和卡其色休闲中裤。但
“不准挂!”堂哥凶狠地说,“不准挂,你听着,既然回国工作,就定要多跟走动。你是要不答应,就去你公司里闹,跟你说,真做得出来……”
夏勉堂哥大他五岁,目前正在医院工作,有妻有女,每天忙得连轴转。
“别开玩笑。”夏勉沉下声,“你医院不忙吗?安心工作,别操心事。”
“放屁!”堂哥差点破音,脏话也憋不住,“怎能不操心?你是弟,不管亲堂,都是弟弟!你为什就是不愿意多跟亲人联系?你出国就是八年,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
听到他念叨“八年”,夏勉太阳穴开始抽抽地疼。他果断挂断,关机,再用力摔开手机。
“嗡——嗡——”
清晨,三十岁夏勉被手机震动吵醒。
他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还蒙着层充血红色。
他伸手抓住手机,看也不看就接起来,听到对面穿透听筒吼叫:“夏勉,你在听吗?”
是他堂哥。
八年……他花八年才改变自己,为什总有人要提醒他当初是个连家都不敢回孩子?
又浅浅地睡大约两三个小时,夏勉听到“笃笃”敲门声。他强逼自己转醒,按住疼到爆炸太阳穴,摸到满头冷汗。
来是谁?
恍惚间,夏勉仿佛穿透房门看到李笠。
长梦还没有醒。
“你什时候回来?”堂哥连珠炮似问,“你什时候决定要回来,怎也不跟说声!你回来多久,你现在在许老师家吗?你行李呢,你在国内找房子没有?你……你简直要气死,你这臭小子,八年不回国,好不容易回来,居然连说都不跟说声?”
夏勉将手机拿远点,敷衍地答道:“刚回来,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房子找好,行李也安顿好,打算晚上再给你打电话,现在还在倒时差。先挂。”
他语气还算不错,眉头却紧紧皱起来。
是谁走漏他回国消息?
他不想这快就让堂哥知道他回来消息,因为他还不想去面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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