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在太阳穴靠后三四厘米左右，他不禁抬手敲
敲颅骨对应
位置。
前不久，他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加班。滴完人工泪液，他仰靠在月时宁肋骨处闭目休息，
只手忽然按
“给你。别人用不。”
简翛回过头，他没注意水声是什
时候停止，月时宁不声不响站在洗手间门前，因为困乏低垂着眉眼。窗外光是清清冷冷淡蓝，斜照铺在他脚下，过于白皙皮肤反光得厉害，像颗飘在漆黑宇宙里天体，发散着孤独光芒。
“晚安。”他说完便独自回到卧室，关紧门，再没动静。
简翛开灯才打开箱子，掀开缓冲用气柱袋，里头是只水果箱大小黑色包装盒，正中字母拼不成单词，却似曾相识。
他试着默念几次，恍然认出这是日本某知名手工盔工作室logo。
近乎透明银，目光没有明确焦点，看起来尚未清醒。
他弯腰，试探着抓住那人垂在沙发边手，月时宁没有挣扎，只是缓缓扭过头看他。
“十点多，洗漱下去床上睡吧。明天不是还有工作。”他轻声说。
月时宁眨眨眼，抽回手自己爬起，赤脚，绕过他蹒跚着往卫生间去，路过餐桌时脚步顿住，歪头看眼才继续走。
简翛这才注意到，餐桌上有只硕大快递箱，比微波炉更大圈。
这种工作室高档定制品动辄要等小半年工期，所以……这并不是月时宁时兴起随手买来七夕礼物，而是份经过漫长等待惊喜。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将盒子放在腿上，小心翼翼撕开封口贴，揭开防撞海绵，取出头盔捧到眼前。
金属灰碳纤维外壳，焦糖棕渐变风镜，固定风镜左右两颗磨砂银卡扣处用极细黑线向后勾勒出对展开翅膀，与底色色差很小，静止时不易察觉，缓缓转动，借助流动光感才看得清。内衬是子夜蓝小羊皮，摸上去光滑又柔软。
指尖倏忽触到块硬质材料，简翛愣，翻转头盔，发现是弯月亮刺绣。
质地细密，丝线从银白均匀过渡到淡蓝，形状上窄下宽不完全对称，这是月时宁签名时小插画，他后来才得知这是那人从小到大习惯，蕴含那丝宣誓主权意味。
他走过去，纸箱上快递信息单还没有揭下，东西从日本漂洋过海而来，封口胶带已经被割开，箱盖虚掩着。
桌上还放着马克笔和张没写完贺卡。
又或许是写完，只有四个字：送给简翛。
名字两侧各画只小翅膀。月时宁说，他名中有对翅膀，所以才会飞。
他放下卡片，犹豫地伸手搭在箱子上，不确信自己如今还有没有资格认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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