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愣愣,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眼手机屏幕,大脑瞬间宕机。
乔郁绵也切换后置镜头,安嘉鱼看到站在画面正中人,正是自己。
“……你……”他伸手狠狠掐把大腿,立刻疼得
他背着琴慢吞吞走出音乐厅,手机忽然开始震动,是乔郁绵发来视频通话。
画面中人像很模糊,似乎是在灯光不足室外,周围被夜色虚化掉,只留下熠熠发光双眼,正热切地看着他。
“怎这黑?你在外面?”安嘉鱼问。
“对。下周要开学,趁最后几天时间出来晃晃。”画面里人拉下围巾,忽然笑,“今晚演出怎样?”
乔郁绵很少这样笑,看得安嘉鱼周身荡漾起股暖流:“当然是很完美!来,给你看看音乐厅。”说着他快步跑出十几米,举起手机将摄像头切换到后置。
至第二乐章开始,这忧郁才缓缓释放出来,而后开始肆无忌惮,像被只看不到手捏住心脏,所有人都不敢用力喘息。
这首协奏曲难度很大,可安嘉鱼时常说,走上舞台,你不该让台下观众把注意力放在这首曲子“难度”上,只是惊叹乐手华丽技巧,而忽略旋律表达情感。个合格演绎者,应该用乐声调动起听者所有感官。
好比现在,安嘉鱼让他屏息,他便屏息,让他紧张,他便心跳加速,让他悲伤,他便热泪盈眶。
这样听起来毫不费力演绎,背后是常人不能想象枯燥与艰辛。几千次,亦或是几万次重复打磨,细到每个音符间衔接,每次揉弦频率,每弓不同角度……
他站在温暖灯光下,乔郁绵却在他背后看到百多年前白雪皑皑,和风雪都不能淹没,双双悲伤却充满希冀眼睛。
“有点冷清。”乔郁绵说。
“今天太冷,人都走光。”安嘉鱼不服气,“刚刚里面座无虚席!”
“是吗。你看看左边楼梯上,是不是还有个人坐着。”乔郁绵道,“没准是你乐迷在等你。”
“啊?”安嘉鱼眯眼望向左手边楼梯,真有个人。
在他注视下,那人忽然站起身来,拍拍羽绒服后屁股,拎起背包朝他走过来。
安嘉鱼坐在散场后音乐厅中,脑袋全然放空。
每每演出结束,这种怅然若失空虚都会持续段时间,通常在两个小时后,又会恢复如常,再投入到下次演出,下首作品准备中。
这样日子对个演奏家来说,周而复始。
也许有天他会对此麻木,不再产生这样强烈情绪波动,但他希望那天晚些来,他享受着这样高潮与失落。
寒潮来临冬夜,哪怕是繁华地段行人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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