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拿起手机，就着昏黄
灯光照
张照片，发给方皓。
那天晚上，陈嘉予回家以后快十二点，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看到方皓刚刚回复过他发橙色百合照片，知道他应该暂时还没睡。他个冲动，就反手给方皓拨个电话。
夜已经深，他声音低沉，在被子里面听起来闷闷。拨通以后，他上来就是两个问题：“睡吗？”然后没等方皓说什
，又问他：“明天……上班吗？”
方皓刚洗过澡准备睡觉，所以回他：“没呢，不上班。所以才不着急，”他想想，还是没直接问出口，反而旁敲侧击道：“你睡不着？”
“嗯，有那点。”陈嘉予说实话。
他没说话，那目光有点审判意味，陈嘉予这会儿感受到，又别过脸去。
“你不推话，到不香港机场。”陈正还是说，可是答案也不是陈嘉予想听。
“如果推到60%呢，不是更好点，收回时候即使卡住，进场速度也不至于那快。”陈嘉予辩解句。
陈正提高声音说：“屁话。你推时候，哪知道它会卡住？”
陈嘉予张张嘴，没出声音。陈正明明是替他说话，可语气像是训斥他似。
方皓那边传来阵窸窸窣窣响声，其实是他在穿衣服。“怎吗？”他轻轻问句。声音还是他熟悉声音，语气却小心翼翼，没那百分百笃定。
陈嘉予有点不习惯他这样说话，所以他“没事”挂到嘴边，又咽回去。最后，陈嘉予说：“电影……还看不看。”
方皓没想到他都回家怎又来这出，他看看表，本来要说很晚明天再说，但他也话到嘴边就改口：“看。要不这次
去你家。你家地址发个？”其实他这提议里有私心——看个人家
“可以推点再收点试试。”陈嘉予最后说。
陈正叹口气：“你这都哪来想法，都三年也不见你这说过。”
陈嘉予想想要不要告诉他模拟机等系列实情，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就是想起来。”
从他爸妈家单元楼出来之前，陈嘉予有心重新把客厅穿梭百合水给换，只不过过两天而已，花还是开得很旺盛。他父母客厅内装修也复古而简单，全部都是些必需品。原来曹慧身体好时候，她会做些装饰和刺绣，如今她身体不好，也没那个精力。也许是时间太晚，也许是心意使然，加上陈正烟雾缭绕，客厅里每寸空间都透露着点萧索意思。
唯例外，大概便是那瓶橙色花。像阳光，带着温度和热度和颜色，毫无顾忌也毫不躲闪，照进灰色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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