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有些低烧,叫荀臻派人来看过。”
明危亭摸摸骆炽头发,给他解释:“情绪影响,醒就不要紧。”
骆炽眨下眼睛,轻轻点头,还是坚持用口型说句“早安”。
明危亭看着他眼睛,确认里面焦点还算清晰,也又认真回答遍。
颅内肿瘤在晨起时候总是比其他时段更难熬。骆炽前些天总是在凌晨疼醒,修改几次治疗方案,情况才稍微有所好转,但也不能治本。
不论别人,骆炽至少很对得起这个天气。
他其实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和影子先生问早安,但实在累过头。
昨晚始终惦挂着当船长事,还能从睡意间隙醒过来。后来心事全盘落定,再躺下去,就彻底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任何事。
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来给自己检查身体,有人在自己身旁走来走去、低声说话……还有人用水蜜桃糖馋他。
骆炽点点睁开眼睛,果然在床边看见熟悉人影。
这天晚上,骆炽个梦也没再做。
他太久没睡得这舒服过,几乎是合上眼,意识就立刻滑进最温柔潮水里。
修缮过卧室也和当初样好。
那个露台上摆放不少花草,所以海风吹进来时候,还会带有种格外清新草木味道。
睡到半夜,骆炽闻见风里带来雨水凉润潮气。毫不意外,次日早上他醒过来时候,乌云低沉翻滚,窗外已经被遮天连地雨幕盖住。
复查下来,药物控制很不错,占位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只是受颅内压影响,骆炽醒来时视野通常都模糊得厉害,只能隐约看清些轮廓。
荀臻调整着重新开药,现在看来还算有效果。考虑到骆炽身体休养得进展很快,顺便也开始筹备起手术相关事宜。
明危亭给骆炽换过
明危亭似乎没料到他真会醒,拿着糖手稍停顿,随即又镇定地在骆炽唇边轻碰下,然后收回。
骆炽难以置信,眼睛睁得更大。
“早安。”明危亭声音像是松口气,“火苗。”
骆炽为到嘴边又飞走糖遗憾半秒,开口想要说早安,却陡然牵起阵咳嗽,喉咙也忽然隐隐作痛起来。
他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又乏又软,额头和喉咙隐隐发热,身上倒像是有些冷,手脚全都没有半点力气。
室内窗帘拉开半,没有开灯。
外面雨太大,隔着窗玻璃落进来天光昏暗,让房间里每样布置,都隐隐显出仿佛与世隔绝安静柔和。
雨水噼里啪啦跳到大块透明玻璃上,隔着窗户能听见遥远雷声和风声。
……
是那种非常明显、不睡个回笼觉都对不起整体气氛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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