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明危亭低声说,“捡到。”
那天骆炽刚想起海螺事,在明禄提醒下,明危亭曾经给出过这个回答——当时他并不知道海螺里内容,只是为安抚骆炽,所以那个回答也并不能真正作数。
可在那天之后,骆炽又不问他。
骆炽不问他,他只好自己编故事,自己给答案。
明危亭用外套把他藏起来,不让任姨看到火苗难过。
“有种假设,姨姨变成海浪,找到那个弄丢海螺。”
“海底洋流只能沿着定方向走,不能转道,带着海螺走不快。”
“那个粉丝又很差劲,总是到处跑。”
“错过很多次,花很多年。”
明危亭根本不擅长讲故事,尤其是这种没有事先准备内容,说句就会停句,然后再继续向下说。
抱着他,这样使力,是为把他从什里用力拖出来——
骆炽呛咳出声。他正坐在别墅新修缮过卧室里——他当然很清楚别墅被重新修缮过,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熟悉望海别墅——他正坐在卧室里,可他却像是被从片漆黑冰海里硬生生拖出来。
他以为自己死,然后有力道硬拖着他向上游。
他被海水拽着坠沉下去,但有人非要他往上。
骆炽控制不住地低低呛咳,他不再急着从外套里出去,他隔着那件外套,摸索到拖着他往上手臂。
明危亭隔着外套,在骆炽左耳旁,慢慢地再把答案说次。
“捡到。”明危亭说,“所以来接你。”
“现在。”
明危亭轻声问:“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回家吗?”
“有天,姨姨终于找到这个粉丝,又累又生气,卷着海螺把扔出去。”
明危亭想想:“砸在这个粉丝脑袋上。”
骆炽在他怀里咳嗽着笑出声。
骆炽笑得浑身发抖,他呼吸越来越急,握着明危亭手臂手也开始微微打颤。
他点点蜷起身体,在那件外套里慢慢藏起来。
他把骨头里力气逼着往外榨,全送到那只手上。
“火苗。”明危亭说,“人不会被座墓困住。”
骆炽握住他手臂。
“明家世代都在海上,有人被送去陆地,有人被洒进海里。人死后就是自由,会变成风,变成云,会变成片海浪。”
明危亭说:“因为什都有可能,所以有种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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