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禄回邮轮前就做安排,他垂着手,继续向下说:“他没被送去他们家医院,荀院长不介意再多收治个病人。”
任尘白车到不自家医院,除非任家还有人头脑不清楚,不肯放弃个已经半疯废掉继承人。
……任家人头脑当然很清楚。
明禄查看过消息,他已经收到荀臻回复,抬起头:“先生,要让他醒过来吗?”
“不急。”明危亭说。
他阻拦着骆炽自救,毁掉骆炽在乎东西,挡掉骆炽身边全部善意……就只是为弄熄那团对他来说实在过烫火。
任尘白大概早就陷入某种强烈到扭曲偏执,他不择手段地对付着骆炽,甚至已经忘自己这做初衷是什。
任尘白多半已经忘,他最开始做这些事,是因为他觉得不安。
他发现骆炽根本不必靠他或是任家活着——他终于发现骆炽根本不可能被藏起来。那团火不论到哪都瞩目,明亮滚烫到他只是看着都觉得刺痛。
任尘白开始强烈地不安,开始烦躁,他总觉得骆炽早晚会走。
地方。
于是他把骆炽整个托进怀里,让骆炽每处都和自己靠近。
这些天朝夕相处,骆炽已经熟悉他气息,即使陷入梦魇也不再抵抗。不知不觉,靠在他身上那半边身体开始变得温暖柔软。
明禄调整好氧气流速,放轻脚步走过来,把面罩递给明危亭。
明危亭抬起手,用手背碰碰骆炽偎在自己肩头半边脸颊。
明禄等着他吩咐,明危亭却又停下话头。
明危亭垂下视线,他摸摸骆炽头发,把那个刚被做好新海螺放回骆炽手心。
他能够理解,骆炽为什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任夫人知道这件事。
即使这件事本身只不过是场阴差阳错,偏偏撞上任夫
任尘白总觉得骆炽不会留下,不会留在这种无趣地方,不会留在他这种人身边……他气急败坏地毁掉骆炽东西,扔掉骆炽本来能收到礼物。
可他不知道他还扔个海螺。
……
明危亭听懂明禄意思。
“已经把这件事告知对方。”明禄低声说,“他会知道他做什。”
感觉到那里温度已经回暖,他又把骆炽在怀里仔细翻个面,接过面罩,替骆炽戴好:“是谁做?”
“任家那个儿子。”明禄音量放得很轻,“他……应当并不知道那是什。”
任尘白不想看到有人喜欢骆炽,不想让任何人给骆炽送礼物。
明禄甚至怀疑,就连替任夫人复仇这种事也不过只是个幌子——或许连任尘白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个幌子。
任尘白只是在用这种事做借口,更加心安理得地去毁掉骆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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