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仰着脸,可怜巴巴的问:“顾砚,我能进去吗?”
顾砚在厨房里烧水、等水开,翻箱倒柜找水杯的时候往客厅里瞟了一眼,沈栖安安静静的坐
他很庆幸那时候憋住了,只差一点点,他就让自己成了个笑话。虽然事实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梦就是在这时候戛然而止的,醒来后顾砚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又去浴室冲了个澡。
水花洒下来的瞬间,顾砚忽然想起来,其实大门上从来没有贴过春联,他和沈栖一块儿去超市买的那对春联,始终被遗忘在抽屉里。
梦和现实,终归是有差距的。
洗过澡,扫了眼手机才发现快过了扔垃圾的时间,便胡乱裹了件外套,匆匆把几袋垃圾打包好,准备出门丢垃圾。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顾砚前一天晚上和姜新他们出去跑了一圈比赛,跑完一伙人又跑去酒吧喝酒,一直闹到早上三点多才各自回家。
洗了澡、冰箱里随便拿了几片面包吃了,就一觉睡死过去。
再醒来时天还是黑的,顾砚以为自己没睡多久,结果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好家伙,他竟然睡了十多个小时,直接从凌晨睡到了傍晚。
天黑不是因为太阳还没升起,而是它又落下了……
难怪做了那么多梦。他大剌剌地仰面躺在床上,想着那些梦里的内容,梦到的尽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往。
梦境和现实仿佛重合了,顾砚有片刻的怔愣,等回过神来之后,冷冷的朝来人问:“你怎么在这?”
沈栖看到他似乎也很惊讶,他眼睛红红的,看着顾砚小声说:“顾、顾砚,你怎么没回去?”
顾砚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行李箱,神情看起来颇为不悦:“你怎么在这?”他又问了一遍。
沈栖的眼睛于是更红了,他抿了抿嘴唇,嗫喏着说不出话。
零下七八度的夜里,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毛衣,鼻子耳朵冻得通红,连露在外面的手指节都是红的,但脸和唇色却是惨白的,还透着点久冻之后的淡青。
他梦见在昏暗的ktv包厢里对沈栖一见钟情。
梦到他在校园歌手比赛上唱着那首《富士山下》,隐晦的把心底的秘密唱给某个人听。
也梦到某一年的春节,他把沈栖留下来过年,两人一起吃了年夜饭,也吃了饺子,然后在床上沙发上厨房里浴室里……在家里的每个地方倾诉爱意。梦里的沈栖往春联上涂着胶水,一边笑一边怪他“不知羞耻、不懂节制”。
又梦到那个晚上,他抱着精挑细选的一束红玫瑰回到家里,看见沈栖为他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他当时特别感动,甚至差点憋不住把准备好的惊喜提早拿出来给沈栖,结果沈栖却先给了他一个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