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顾砚你可算来了,这都闹了半个多小时了,我可不想全酒店都知道我喜当爹好吧!”
男生和沈栖的龃龉不算大,眼看着就要毕业,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那点小矛盾就轻易的烟消云散了。
顾砚和人道了歉又道了谢,架着沈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但沈栖却坐在椅子上不肯动,然后睁着一双泪眼扑进顾砚
沈栖的眼睛更红了,刚才还犹犹豫豫不敢挪动一步的人忽然冲过来,抓住顾砚的衣领强硬地把他往下拉,哑着嗓子问他:
“顾砚,我找不到我们的照片了,你把它们藏哪儿了?你把它们还给我好不好?”
似哀求,似撒娇。
顾砚身上酒气重,所以刚才一直没发现,这会儿靠近了才闻到原来沈栖身上也同样酒气熏天。这人确实是在撒酒疯。
“顾砚……”沈栖还在喊他,吐息间带出的热气让顾砚感到很不舒服。
“扔了。”
沈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像是完全不敢相信一般喃喃的重复着:“扔了……怎么会扔了呢……”
顾砚的头更疼了,他现在只想赶快洗澡睡觉,实在疲于应付沈栖。
他开始有点不明白,明明喝醉了酒的人是自己,可为什么沈栖看起来比他更像个正在撒酒疯的人。沈栖这是想要干什么?
“沈栖,你这是在干什么?如果拿到你要的东西了,就请赶快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他抬手将自己的衣领从沈栖手里解救出来,然后不着痕迹的避开一段距离,拿手臂横在两人之间,不冷不热的说,“沈栖,你别发疯。”
这不是沈栖第一次醉酒,上次是什么时候呢。五年前,大四毕业前的散伙饭上。
两人念的不是同个专业,也不在同个学院,顾砚是设计专业,沈栖是市场营销。
那顿散伙饭是沈栖和他班上的同学一起吃的,顾砚接到电话赶去接人的时候,沈栖已经喝多了,拽着以前寝室里同他不太对付的某个男生叫爸爸。
他眼睛很红,眼睫上沾着几滴眼泪,看起来狼狈又无辜。那被拉着的男生满脸尴尬,见着顾砚就像见着了救星。
这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沈栖却似根本没有听见,只是呆呆愣楞的盯着他,嘴里还在重复着那句“怎么丢了呢”。
然后他挪了一下脚步,似乎是想要靠近顾砚,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收了回去。
推拉门的那道凹槽就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天堑,让沈栖不敢轻易跨过。
顾砚压紧眉峰,仅剩的那点耐心告罄:“沈栖,请你出去。”
他已经后悔把沈栖放进来,他早该告诉对方家里有关他的东西全都被扔光了,然后是赔钱还是赔东西直说,而不用在这里戚戚哀哀似的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