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玉把腿翘到手套箱,往后调调座椅,几乎躺平,歪头看白石。
也许因为天气炎热原因,白石这看着脸就发点暗沉颜色,感觉野性多,他又把头发拢在后面,裴苍玉从后视镜里瞥眼白石,那确实是帅哥。
不过裴苍玉也得承认,要是当初惹到他是这样白石,裴苍玉是绝不会跟他搅在起,他那个白白净净、衣冠禽兽、文质彬彬、高贵优雅白石,归根结底有种微妙脆弱感,就是那点脆弱和依赖,才让裴苍玉不由自主地总是想“做点儿什吧,为他做点什”,可最后越做越偏。
以后不会。裴苍玉突然觉悟,他发觉自己像个纵容妻子沉迷赌博懦弱丈夫——假如可以这
裴苍玉睁开眼,伸出手臂拍拍车顶,太阳晒得车发烫,他嗓子有点哑:“几点?”
白石给他扔瓶水:“十点。”
裴苍玉喝几口水,转头看白石,脖子上汗正在流,脸晒得发红,把水扔给他:“你晒晒挺好,晒成古铜色。”
白石咬着扭开瓶盖,灌完,随手扔到窗外:“晒不黑,试过。”
裴苍玉伸手碰碰他脖子,烫得要命。
跑。”
白石转头看他:“也没办法。”他好像有点委屈,“很努力。”
裴苍玉叹口气,突然伸手摸摸白石头:“你到底有什病啊宝贝。”
说完他就看见白石侧脸腾地下红,又抿抿嘴。
裴苍玉默默地叹口气。
这是南线317,在荒野里公路。
夜晚时候是个好地方,来这里搭个帐篷,在夜深能看见满天幕星辰,从天变延伸到脚边,望无际,动起来如同宇宙。
白天就不那美好,高温可达34摄氏度,在车里就更加闷热。
裴苍玉向公路两边望,两边尽是无边黄色荒野,他恍惚间觉得在远处看见几只鹿,在另边又模糊地望见摇曳树枝,以及海市蜃楼里熙攘人群。
他们脱得只穿背心,用凉水浇头。
裴苍玉以为他们会直接南下,但白石带着他先换套行头,白石自己把头发剪短,仍旧是金色,把裴苍玉头发剪短,然后给他挑几身行头,裴苍玉其实不太喜欢这个风格,他喜欢宽松点衣服,但显然这里并不太流行宽松,之后又准备很多帽子。
接着他们去弗拉区家修车厂,在那里白石把他换车,换辆InfinitiQ45,非常朴素,毫不惹眼。
在太阳升起时候,他们开上公路。
白石咬着烟没点,胳膊架在窗边,撑着自己头,这是趟长途,他打算等累时候再点烟,裴苍玉太困,睡。
他是被热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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