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眼睛数秒,睡不着,说实话,他很愤怒。
就是很愤怒。
那个“他和裴越山总要死个”想法总在深夜里特别地明显,就坦诚地说吧,裴苍玉根本不能原谅。
他眼圈通
裴苍玉不敢相信地翻又翻,确定今晚他们会分开睡,那之前萦绕不散痛苦既然因为这件事挥散大半,裴苍玉甚至突然想,就此忘掉也可以,大家都忘掉也可以,就这样吧,放过吧。
他有点颤抖,甚至不再觉得裴越山是蜥蜴,几乎要感恩戴德。真是可怕,他意识到这点时候,打个冷颤。
毕竟裴苍玉是男,有些事说不定注定就要烂到肚子里去,只要不提,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那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吧,不然还要怎样?
难道要去告裴越山吗?怎可能?告上法庭,人人都会知道在裴苍玉身上发生什,他从此以后就会被定义成“受害者”,更不要说是这种关系,怎活呢?这样没法活吧?裴苍玉没见过这样人,但他听过议论,永远活在议论里那些人。不行不行,怎可以。不能说,说出来就真发生。
玉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喝,谁也不看。
奶奶对他不知感恩颇有些责备,可就像她在这里说不上句话样,对于裴苍玉或是裴越山,她都已经管不住。
裴越山今天干重活伤手,只能用左手喝粥,他边喝粥边跟奶奶聊天,中途平平淡淡地对裴苍玉说,准备给他买个大点书桌,现在这个他写作业总是趴着,对脊椎不好。
裴苍玉手顿,连奶都喝不下。
这算什?
裴苍玉坐在椅子上,咬着自己手指甲,他想,已经要结束,再也不会有,那就别说。
人活在世上都要受委屈,没有关系,当没有发生过。
可以,裴苍玉可以做到。
他环抱着这样想法躺上床,裴越山在另张床上睡下。
黑漆漆房间里,裴苍玉仍旧无法安睡,他遍又遍地告诉自己结束,劝自己不要去多想,就当被咬口,人还是要长大。
如果不是裴苍玉解蜥蜴,他会以为裴越山有那点点抱歉,以及对这种天理不容事反思。裴苍玉觉得蜥蜴是不会反思,裴越山只是照自己想法活,因为裴越山是亡命之徒,他什都不在乎。他在某个时刻可以是,bao徒,在别时候愿意当好父亲。裴苍玉不怀疑,如果现在辆卡车撞过来,不管多危险,裴越山也会跳过去救他。
真恶心啊。
裴苍玉把牛奶倒掉,摔上门回房间。
他看到另张床时候吓跳,两张床,两床被子。
——那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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