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山转身看他：“
教你吧。”
“啊？怎
教？”
“像教你妈妈那样
裴越山从中间选
盘，蹲下来，放进柜子下面
磁带机，摁开关。
裴苍玉也跟着蹲下来。
是首英文歌。
“Papawasarodeo”,theversionofTheMagneticFields.
裴苍玉问：“这歌叫什啊？”
他走到旧唱片机旁边，拨弄两下：“还在呢……”
裴苍玉看见人家动唱片机他就紧张，他赶上前把他爸粗大手从精细针边拿开：“别乱动，这玩意儿脆弱得很。”
裴越山摇摇头：“你可真不像啊。”
裴苍玉愣愣，撇下嘴，声音不大：“你都走怎像你啊……”
裴越山转头看他，裴苍玉没有抬头。
烟尾。
裴苍玉从这个角度看，能看见他爸眼角疤。
裴越山灭火，招手叫裴苍玉过去，裴苍玉便走过去。
裴越山拍拍凳子，示意裴苍玉坐下来，裴苍玉就坐下来。
“你几年级？”裴越山磕磕烟灰。
爸爸转过头：“忘记。”
然后裴越山站起来，用书架撑着手臂，低头看裴苍玉：“会跳舞吗？学校教吗？”
“什舞？兔子舞算不算？”裴苍玉也站起来，“偶尔大课间不做操就跳这个。”
裴越山笑下，转身把音量调大：“你们没有舞会吗？”
“舞会？太小资吧……”裴苍玉咂舌。
“那个……去写作业。”裴苍玉清下嗓子，转身去找自己书包。
裴越山去翻到旧磁带，饶有兴致地打开录音机，继续跟裴苍玉聊天：“这个你知道吗？你们这代应该没见过吧？”
裴苍玉看这个，倒也不走：“谁说，小时候用过磁带，学英语来着。”
裴越山仔细翻翻这盒收藏：“还挺多，保养得还挺好。”
裴苍玉忿忿：“是啊，奶奶让常常擦。”
“初三。”
裴越山怅惘地摸摸自己下巴，叹口气：“这多年……”
他带点笑意，用嘴刁着烟，腾出双手比划：“你刚出生时候才这大，这小点儿。但你不怎哭，好家伙，真是不哭，刚抱你时候，手抖，把你掉地上，你脸皱，以为你要哭……”他把烟拿出来弹弹烟灰，“但靠近你，你就不皱脸。你就那躺在床上，很小很小，脸还是圆圆，亲你下。”
裴苍玉盯着裴越山，又低下头。
裴越山抽烟很快，这根被他拿出来按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来，动动脖子，响起几下舒骨声。他低头看裴苍玉，看会儿，在房间里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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