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没再说什,既担忧于未来,也欣喜于不像千年前那样,被云谏单独留下。
他就算不愿意,他也会尊重云谏选择,大不与他同生共死,也没什好怕。
夜深,整个苍梧城冰冷地犹如义庄,哪怕河面上还飘荡着明艳荷花灯,头顶上还悬着漂亮宝塔灯笼,暖黄灯光却被渲染成冰冷幽火,像是坟头鬼磷,幽魅地飘荡在长街上。
家家户户大门紧阖,里头躺着都是没有呼吸尸首,只待第二日,又重新像个活人似得出来过着活人该过生活,没有人知道自己已经死,也没人晓得自己枕边人是人是尸。
城主府早就被奉衣架空,这里听命于君桐守卫都被撤换。
这些事,可是……若你想要去做,会陪着你,哪怕很危险,要是成功,们就起回去,要是失败,可以陪你起死。”
“但……”他还是将私心道出来:“不希望你去做这件事,很自私,希望你赶快逃离,和起……”
将夜并非开始就因恐惧而逃避,他努力过。
在师尊风评被害时,他就想过要调查清楚真相,要替他师尊澄清,可结果呢?他杀钟离泽这件事都是他师尊替他顶锅。再后来那些关于师尊祸害苍生流言蜚语频出,直到后来被钟离泽顶替身份,奉自己为神,斥师尊为魔,这些更是辩无可辨。
哪怕像长澜仙君这样并不相信谣言人,也只会明哲保身,没有人会为云谏说句公道话。
君桐离开苍梧城,表面上是为逃开洛言追杀,实际上奉衣道出将夜与云谏此前在蕖莲观发生事,君桐就迫不及待要去找将夜,因而趁此契机,奉衣在苍梧城做很多手脚。
加上君桐确实觉得赢啊输啊没什意思,也没那个心思防范任何人,他活腻,又决定不自己死活,所以放纵得很,只讲究及时行乐。
当将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君桐木讷无聊眸子倏然亮起来。
唇角轻扯,露出虎牙,单纯如稚子般憨笑道:“表哥,你来看呀。”
锁链哐铛作响,
这就是这个世道,让人失望透顶,只想逃避。
云谏并没有明确告诉将夜,自己要不要信任奉衣,要不要真去重振翊族。
但他对将夜说:“逃千年,可就算不去争取什,梧桐也不会放过,还直在连累你,无论如何,奉衣想要除掉梧桐目标与们致。”
云谏俯身,又在将夜唇边轻啄下,手指抚弄着少年墨黑长发,安抚道:“无论如何,无论去哪儿,都不可能让你离开身边,哪怕瞬间,须臾,都不允。”
“走吧,们去城主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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