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路驶出城池,向着远郊哒哒而去。
车厢窗帘不太透光,内里都是昏暗幽黑,青年睁开桃花眸,原本琥珀色浅透琉璃珠染上血红,转眼间又被子夜黑染成墨色,藏匿住那抹血腥。
纤长睫微垂,瞧着躺他膝上少年。
颀长指下又下地穿透少年墨黑发,又抚上冰冷面容。
他小徒弟眉目依旧俊朗,脸颊微润,下颌骨骼线条流畅,这张脸怎瞧都好看,只是总闭着眼不看他,这点让云谏莫名有些不舒服。
猫儿皱皱粉嫩鼻尖:“你会不会赶车啊?再赶快点!”
“呃……”少年无奈叹气:“已经很快。”
画舫上传来靡靡之音太吵闹,歌姬嗓又尖又细,唱是挺好听,搁在往常腓腓能跳下车凑过去挨近听曲。
但是,这歌声太过凄婉,唱词又极不吉利,说都是什分别啊,阴阳两隔啊什。
腓腓伸出毛茸茸爪子,悄摸着掀开道缝隙往马车里头瞧。
你要是忘!做鬼也不放过你!
“此恨何时已。长路迢、寒更雨歇,葬他天凉。
长恨悠悠魂梦杳,是梦也难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泠泉若有飞羽寄。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滚滚车轮驶过长街,路过湖岸。
画舫上歌姬嗓音婉转靡柔,挟着腔软语,将凄清哀愁词唱进这绵雨凉秋中。
可除不理会他,怀中人就像睡着样。
云谏俯身,撩开少年覆满额头碎发,轻柔地落个吻。
他亲吻过他很多次,云谏身上永远都是微凉,包括那双看起来有些薄情唇。
但少年人从来都是浑身滚烫,充满热烈爱意,触碰间从来都能煨热他唇,他手,不像这刻身上那冰。
磁缓嗓音在车厢内柔柔响起:“入秋,天凉,怕冷要同师尊说,师尊给你添点衣裳。”
白衣皓雪青年好似并未被影响,抱着沉睡少年依在车厢内浅眠,那歌姬凄清嗓音和满堂不衬景叫好声未曾入耳般。
腓腓轻松粉爪,小声叹气。
“怎啦?”青藤是个神经粗,不敏感。
“什怎怎?快赶你车!搞快点,再快点!”
“哦。”
歌声吵扰醒蜷着尾巴缩在车厢角落里熟睡猫儿,他动动耳尖,抖着蓬松尾巴抬爪撩开车帘,缩进驱车少年怀中。
少年披着蓑衣皱皱眉:“外面下雨呢,你怎出来?不怕毛弄湿啊?”
“那你抱紧点。”
猫儿小声嘟囔句,又往少年怀里缩缩。
少年无奈,只得扯严实外衣,将猫儿整个团在怀里,不让丝雨水溅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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