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少年狠狠心,咬着牙忍着痛,抬掌在绞缠云谏双臂藤锁上握去,狰狞绵密细刺扎入细嫩掌心,下子锥出血来。
少年疼得嘶嘶叫唤,眼眶通红也不松手。
云谏没有阻止他,也不知怎想,那些从心脏中被逼着绽出炽烈浓稠怨毒与对世人恨意,迫使他精神极度分裂。
会儿想着:自己要摒弃所有情绪才
但他还是极小声地颤两下唇:“抱歉。”
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往前数个千年,往后再看个千年,这或许是云谏这辈子最腼腆羞怯时刻。
也不知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眼怦然,总之,他被剖开过心脏在缓缓愈合过程中生出细微痒意,就像是春潮流淌,席卷过松软土壤,促使细嫩绿色植物破土而出,绽出嫩芽而带来生长痒意。
少年并未察觉到他那表面看不出来,实际内心天翻地覆变化,只跪坐在霜雪地面上,愁眉不展地盯着刚刚泼洒小半捧甘泉。
认成梧桐啊!
少年明明眉目清冽地像高山云涧之中甘甜清泉,双湿漉漉带着些委屈圆润杏眸朦胧着层浅浅水雾,被血色染红唇也是湿润。
对于被囚困很久云谏而言,眼前少年就像是干涸沙漠中甘霖,是荒芜裂土上雨泽。
他吻上他唇,渡给他极清甜泉水,甚至连血液都是芬芳甘露。
寸寸从云谏干裂开唇瓣,润泽进他心田。
瘪着嘴委屈道:“都被你弄洒,真浪费!”
“呃……”云谏哑口无言,看着少年嫣红唇,他耳尖微痒且烫红,心腔中脏器也在怦怦乱跳着,只能垂下纤长微颤睫,规避那望之生怯纯澈杏眼。
少年也是不记打性格,刚刚才被这人如狼似虎地咬破舌,却觉得自己不亏,反正他也咬回去,还咬两口呢!
他天生带毒,所有鸟雀生灵都不敢靠近他,自有灵智起,千万年来只有这白鸟是他唯个朋友,他把自己最珍贵东西都给他,私下便在心中笃定这个鸟喝他水,以后就是他人!
想着自己人嘛,肯定不能让他在这恶劣环境下受苦。
甚至就连内府中灼烧之痛也被瞬间压制下去,身上伤好似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着。
这哪里是什润喉水?这明明是救命良药。
可云谏是怎对待这位好心「大夫」来着?
他不由分说,咬人家手指,险些咬断指骨,又咬少年舌,逼得少年眉头紧蹙,极不悦地用那双勾他魂杏眸湿漉漉地望着他。
云谏惭愧极,当惯翊族少主,被喊惯凤岚殿下,从未向人道歉过,也拉不下那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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