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是个小姑娘,禁不住这般凶恶骂,哭着鼻子抽抽噎噎地捂脸跑出去。
云谏推门走进去,柔芷气还未消。
“都说!让嫲娘来,把东西还给,你听不懂吗?”
他凶人,又不见对方动静,只听见脚步声靠近,柔芷坐在妆镜前抬起脸,蓦然看见兜帽下那张令他惊惧面容。
他大叫声,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云谏将身揉皱衣袍换掉,再次踏出神隐峰,下云缈山,直奔山下城镇翠微苑而去。
自将夜为他剖魂,他神魂缝隙中纳入将夜神魂后,神隐峰对他禁制就薄弱很多,那处弱水寒潭很多时候根本没意识到离开神隐峰是云谏。
因此,短暂骗过禁制,偶尔下山并不受影响,修为也不会被压制。
云谏戴着兜帽,并无人认出他,他是来找柔芷,昨夜他就在他身上留下支羽,因此在诺大楼船上也没费什劲就摸到柔芷房间。
他站在门口时候,正遇着柔芷冲身边服侍下人发脾气。
沉默到后来,云谏头次生出想逃避心态。
却因望着少年脆弱脸颊,而不忍于心。
他情难自控地垂首,在少年额心轻轻落下吻,却被梦中少年个本能躲避而慌神。
云谏愣住,指尖不知不觉收紧,扯裂给将夜擦拭身体布巾。
眸色忽深,脑海中浮现全是昨夜旖旎,从少年情难自禁,到后来被他欺负,又沙哑着嗓子哭着要……
这种浑身觳觫,险些昏厥过去模样根本不像是因昨夜被他抛入水中而产生惧意,就像是……因为其他什更恐惧原因,而惶然不安。
“你……你来做什?……没有对将公子不利,只是个伶倌而已,……”
“都说,不喝!不喝这些药,你让嫲娘过来,你让她把东西还给!”
下人被欺负地有些可怜,颤颤巍巍道:“可是,嫲娘说,那些东西你不能再用,折寿啊。”
“不让用?!那怎维持这张脸?啊?还不如让去死!”
“滚!滚啊!点用都没有!”
谁也想象不到,恩客面前温润如玉,柔和纤弱皎洁白莲,在人后竟是这个样子。
云谏蓦垂眼睫,不去看,唇边浮现道极讽刺笑。
他深吸口气,推扉走出。
在水榭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地设下结界,这结界与之前不同,这次是连将夜自己都走不出去,就像是真成只笼中雀,被困囿于温暖恶兽巢穴中。
在将夜眼中,贯孤冷绝尘,良善和顺师尊,此刻竟是怀着将他囚禁于此肮脏心态,而昏睡中那个人对此无所知。
夕阳西沉,天色渐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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