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总在神志清楚的间隙打开电视,在昏暗晦涩的屋子里,带着老花眼镜看澜城的天气预报。
“澜城的冬天好冷的哟,昨天又刮大风啦。以后言言过去了,要多穿衣服。”
“我们言言真争气呀,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哩。”
“这坐火车过去得二十多个小时吧。以后外婆就看不到我们春天和秋天时候的言言啦”
但何止是冬季寒冷呢?
林言低笑了下,似乎像不信,又有点像嘲讽,说不清是什么意味,一句话不答推门走了
多么可笑啊,当他对一个人造成了无可扭转的伤害时,却仅仅只需要一句“以后好好跟你处”就企图得到谅解么?
在这世上,有那么多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仅仅因为性格不合就只能错过的恋人。
林言在心中冷笑,凭什么他陆含谦,就自以为是到只要他纡尊降贵道个歉,旁人必定千恩万谢地接受他的好感?
——不可能的。
里,一直玩到你死。”
“”
林言漆黑的眼睛静静盯着陆含谦,脖颈白皙皮肤下的动脉微微一跳。
“但老子喜欢你。”
看着林言这样子,陆含谦又笑起来,去摸林言的脸,神情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恢复到人前那个年少有为,不惜为心上人一掷千金的陆少爷。
林言默默想,在这座权贵众多,出身豪门便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城市,连春天,都似乎是无法到来的。
***
休息十余天,林言到了事务所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锁在抽屉里的记事本取出来。
他将新收集到的资料整理好,揣进口袋里。然后打车去了市区外的一所精神病院。
他母亲的经纪人叫陈曦,当年出事后,她在陆家做过一段时间的花匠。但没过多久,陈曦意外遇到了事故,头部遭受重击,好不容易从植物人清醒后又被家人送进精
想都不要想。
林言走出单元楼,拢紧了围巾。
此时已至四月,他却感觉春天还远没有到来。
在他来澜城上大学之前,外婆那会儿已经病的很严重。
接近八十岁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一天中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他捧着林言的脸,用拇指摩挲他的唇,仿佛含情脉脉:“只要你不惹我,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你会坐牢的。”
林言恢复平静,慢慢推开陆含谦,穿好鞋,淡淡说:“至于我,等你出狱就去墓地找我吧。随便你把我的骨灰盒刨出来,爱扔哪个地下室扔哪个地下室。”
“林言,你怎么老爱说这种疯话?”
陆含谦哼笑,十分不以为意:“别想乱七八糟的了。我以后不会再找别人,就好好跟你处。保准儿给你照顾得舒舒服服的,以往后离都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