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无比清楚自己的弱点,但没办法过心里那关,才会过得那么
就这么拧巴着,成了一块心结。
他无法从外人那里得到慰藉,只有自己能给自己安全感。
当初答应和展子航恋爱,仅仅是因为展子航有一次无意中对他说“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就好”。
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肉麻情话,他却当了真。
——
阮妈见他没反应,急得哭了,阮爸也是满脸愧疚。
阮知慕始终面无表情。
他从那时起模模糊糊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是最靠得住的。
爸妈打给他的钱,他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爸妈不肯收,他就单独存在一张卡里,从来没有动过。
高中的时候打黑工,老板怕雇佣童工会被处罚,不肯要他,他就换一家,用表哥的身份证蒙混过关。
子不太懂事,亲弟弟受伤了也能这么快睡着,没心没肺的。
后来就聊到阮知慕平时排斥弟弟这件事上。
阮爸犹豫片刻,小声道,你说,小慕会不会是故意的?
阮妈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平时阮艾去主动亲近哥哥,阮知慕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对不认识的小孩儿都比对亲弟弟热情。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阮艾受伤了,阮知慕一点事没有。
这是阮知慕第一次把埋在心底深处的事情讲出来。
即便以前对着展子航,也没有全盘托出过。
阮知慕半开玩笑:“你是不是想劝我放下心结、立地成佛?”
看严越下午和阮艾玩得那么好,估计是挺喜欢阮艾的,所以才会帮阮艾说话。
严越摇头:“你懂的道理比我多,我懂的,你必然也懂,不需要我来说。”
同学在奶茶店吃点心、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他总是在打工。
他成绩好,大学之前除了学杂费也用不了多少钱,打工挣来的钱供给生活绰绰有余。
累是累的,但也不觉得愤怒或不公,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怪不了别人。
后来他逐渐长大,能理解父母当时的想法,也知道阮艾喜欢他,可人心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扭转过来的。
哪怕他后来辅修了教育心理学,考了教师资格证,知道了很多儿童心理的理论,知道留守儿童问题是城市化和工业化导致的必然结果,知道这是城乡经济发展不平衡下的无奈,他仍然无法完全释怀。
他们也在新闻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年长的孩子嫉妒年幼的孩子受宠爱,会故意欺负甚至下狠手。
两人正悄声说着,大门砰的一声开了。
阮知慕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他平静地把晚上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阮爸阮妈其实也是随口聊天,没想到阮知慕会听到,顿时慌了,把他抱在怀里连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