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人流熙攘圣安医院神经外科,黑色轮椅穿过层叠涌动人流,经过医护患者无法不去看上面穿着白大褂英俊男人,声声恭谨叫着薄医生薄老师。
他向来温文雅致,水墨样,是玻璃窗里高悬名画,医院太多人把他奉成双手救人苦难神佛。
但没人亲眼见过他露出冷戾是什样子,白大褂或者观音好像都维持不住那层普度众生高洁,有什极端东西藏在骨子里张牙舞爪。
办公室门被重重关
不熟。
养她十几年不熟。
吮过她嘴唇,翻搅过舌尖不熟。
薄时予把滚烫手机还给对方,转动轮椅回办公室,江原从后面追上来低声说:“时哥,刚接到城南公馆那边保安室电话,说沈姑娘有几个快递到。”
他纠结地支支吾吾:“快递员联系沈姑娘,她说让直接扔掉,保安不敢就来问看怎处理。”
不说,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那点人情味温度,现在……”另个捂着嘴道,“先别聊这个,你赶紧把那个视频再给看眼,会儿没空。”
对方忙掏出手机点到视频播放,结果不小心按到音量键,音乐声陡然变大,两个人齐刷刷脸色惨白,扭头去看身后轮椅上人。
音乐节奏太熟悉,每声都在挑磨神经。
薄时予抬眼:“拿过来。”
两个年轻住院医差点当场泪崩,互相推搡下,硬着头皮把手机送上去。
江原试探道:“要不还是给沈姑娘打个电话——”
他勇气可嘉地当真找出沈禾柠号码拨过去,响两声之后,电话被接通。
薄时予抓着轮椅,不想留在原地,怕听到她声音,然而停顿几秒后,听筒里传出是道年轻男声,质感清润。
“不好意思,柠柠在换衣服,您是哪位?”
江原手抖,失手把电话给挂,没敢直接去看薄时予反应。
画面正好定格在沈禾柠昳丽五官特写上,其中个人没忍住多看两眼,意识到哪里不对,猛然间醍醐灌顶,脱口道:“薄老师,说她怎眼熟,是……是那天早上从您办公室出来,您女朋友是不是!”
薄时予没回答,垂下眼看向屏幕,沈禾柠在他镜头里旋转起跳,他长睫掩盖视线近于贪婪,目不转睛盯着,随着不到分钟时间,视频数据还在飞涨。
他下意识收拢五指,握紧手机,指尖碰到评论栏位置,被顶到最上面条赫然摆在那。
被认证过沈禾柠本人说:“拍摄人,只是个关系普通长辈,不熟。”
薄时予喉结涩然压着,唇角边轻微扯动下,完全不能碰触那座火山,在她最简单不过行字里淌出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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