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上次对任家态度还不够明确?”他肃声说,
他直怀疑薄时予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人看,从能坐上轮椅开始,每天时间都在往死里压榨,活生生工作机器。
起初是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忙,后来医院这边对他这个级别医生有硬性教学任务,他不搞特殊,又接医大课,就算课量不多也是负担。
沈禾柠出现以后,他终于能在薄时予身上偶尔看到点人味儿,像是个活着,有正常喜怒爱|欲男人,尤其现在这装扮上,那可更鲜活。
江原刚把车在礼堂前熄火,薄时予手机就响,时间显示七点零五,那边慈善晚宴也刚开始。
薄时予看眼号码,接起来没说话,对方屏息会儿,小声试探问:“时予哥,你……今晚不来吗?”
晚上七点,日常来说是舞蹈学院校门进出流量非常大时段,今天因为这场化装舞会,人少得寥寥无几,所以车趁着夜色开入校园时候,并没有被谁注意到。
舞会地点在大礼堂,新建不久,面积足够大,因为是两校友情联合,排场也搞得很足,车没等靠近就看见沿路几十张宣传展板。
沈禾柠稳坐人气C位,既往各种舞蹈造型照理所当然放大摆在显眼位置。
江原都怀疑是不是误入沈禾柠同学个人大秀现场,还是有两校大群年轻男生尖叫簇拥那种。
他透过后视镜小心地往后瞄瞄,即使做足心理建设,在看到薄时予那刻还是不习惯地呆怔瞬。
他对这个称呼蹙蹙眉:“不来。”
而后继续说:“叫全名。”
听筒里人难掩局促,又透着失落受伤:“他们说名单上确定有你,才会……”
她吞吞吐吐,旁边有人等不下去,直接拿过手机道:“时予,你不是下课吗,定好行程怎能临时改,今天多少人等你到,你心里有数。”
“爷爷,想意思您心里也有数,”薄时予面具下双眼结冰,比起前两次,语气已经不再维持恭敬,“您退休之后生活如果太无聊,可以给您找事情做,没必要为儿孙那点私事到处跑。”
薄时予侧着脸,视线凝在窗外张张掠过展板上,树间悬挂氛围彩灯晃过他侧脸,从下颌到淡色唇,再往上……
就变成面具。
于是他被分割两半,上半张脸面具制作精良,充满宗教感野性吊诡,色彩稠艳,而下半张脸矜雅高洁,清冷得难以进犯。
江原知道薄时予宠着沈禾柠,但也是没料到会做到这样,平时他穿什戴什都严谨讲究,现在可好,直接走去外面估计也没个人敢认。
虽说跟身份不搭,江原又有些莫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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