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腿,”老人眼尾纹路深邃,“那大可不必,不说别人,任家丫头等你多
香炉里淡白色薄雾袅袅,老人喝口茶,捏着串紫檀佛珠,视线落在对面人手腕上。
他衬衫袖口向上微折,露出双利落腕骨,筋络肌理走势都无可挑剔,手指修长分明,拿起手术刀来就是能挽救人于生死神灵。
明明应该无可限量人生,偏偏要离经叛道,为个根本不值得人毁条腿,落得个终生身残。
“时予,”老人对着那枚观音眯眯眼,随即淡笑,“怎,到爷爷这儿来就只是坐着,今年新茶也不尝尝?”
薄时予从烟雾上移开目光,手指慢慢抚过温热紫砂茶杯,平和开口:“爷爷想必也不是叫来喝茶,有什事,您尽管提,只要做得到,定满足。”
有会儿没动,沈禾柠也看不到薄时予眸底泛滥阴沉和欲色。
薄时予拨个号码,漫不经心似朝对方提问:“那段独舞,男女配合部分好看?”
对方怔怔,小心翼翼问:“您觉得……怎样。”
他指腹按着观音像:“不太合口味。”
对方恍然,忙说:“也觉得不好!导演是拍电影,古典舞和他专业根本不对口,纯属瞎弄,这就找个更专业舞指过去片场,替换几个更好动作!”
老人闻言脸色变变,杯子落在桌上,“咚”声响。
他向来知道,他这个孙子在腿残之后,骨子里天生那些极端就压不住,表面上看着温和守礼,芝兰玉树,实则比同辈小辈里任何个都要决绝心狠,眼里就没装下过什长辈和孝敬。
刚才这话意思已经是毫不收敛,清楚地在提醒他,如今薄家是他薄时予在掌控,张口叫声爷爷算得上谦和恭谨,但再提其他,就是居高临下“满足要求”。
老人笑声:“就算不说你也应该清楚,男人年龄到,就该正常结婚生子,你看看跟你同辈那些,除不着调邵延,各个都定下来,只剩你——”
他敲敲桌子:“也不知道在等什。”
薄时予眼帘合上,片刻后又慢慢挑开,压下不应该出现情绪。
从那个晚上开始,到现在五天时间,沈禾柠打过来电话屈指可数,微信她来加过,他没有立即通过,她就也不再尝试,在外面忙着风生水起,被更多人爱慕追逐,连接吻也会临场分神。
小女孩儿哪有心。
玩弄他,大概也不需要多少心。
江原到这时候才觉得时间差不多,谨慎地敲门蹭进来,不得不如实说:“时哥,本家那边十分钟之前打过电话,请你明天下午回去趟,是……老爷子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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