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你别的事我看不透,感情上的倒是瞒不住我,时予,你对沈禾柠有念头了,是吧。”
并不宽敞的空间里被窒闷占据,压得人呼吸不畅,邵延那些调笑收起来,站直身看他:“你想要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一把轮椅停在门边,空的,男人撑着拐杖靠墙,里面的灯只开了应急,算不上亮,一层薄薄的冷白光晕打下来,照着他侧脸,额发略略低垂,划在了镜框边。
每天拿着手术刀跟阎王抢人的苍白手上捏了根烟,手指修长,把烟也衬得昂贵,不动声色地往薄唇边放,火星在闪,映亮他有些近妖的五官,像夜里通红的眼睛。
邵延走过去,也随他靠着墙:“你用拐杖多累,还伤手,再说了,你这么自我苛求的人抽什么烟。”
薄时予低淡说:“试试味道。”
“这有什么可试的,你就是过得太压抑,要我说——”邵延闷笑,“不如找个人,试点成年人该做的行吗,以前我是不懂年纪小的好,现在家里等我的那个也就刚十九岁,受用到你不能想象。”
。”
薄时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笔直注视沈禾柠,视线跟着那些泪滴,在她脸颊上一寸一寸刮过,镜片后的勾翘双眼看不出半分情绪,只是略微抬了下手。
江原立马把许棠扯起来,远离沈禾柠。
薄时予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声线里的那点哑好像难以再剔除掉:“我记得鼓掌那次,是为了你头顶上赶不走的一只飞虫,既然你印象这么深,不如学学它会扑火,敢做,就必须承担后面的所有责任。”
他甚至露出了一点温柔的神色:“毕竟你付出的只是未来前程而已,但小朋友差点伤了腿。”
他缓缓道:“小姑娘这个年纪要是喜欢谁,满心满眼都是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披星戴月全为这个人,你就说动不动心。”
烟雾静静升腾,笼罩薄时予的眉眼。
邵延懒散说:“咱妹也到这个年纪了。”
“把那个不合适的字去掉。”
邵延转头:“那薄老师给我解解惑,是咱不对,还是妹不对。”
“腿多重要,”他语气平缓,“你不知道吗?”-
今晚的急诊室一直没有新的患者,许棠被勒令站在病床边对着沈禾柠道歉,直到她不哭为止。
随后被江原送回警方,学校的取证没有惊动不必要的人,很快就掌握了切实证据,接下来将严格走流程处理。
急诊医生终于派上用场,上前给沈禾柠看脚腕,沈禾柠还担心会在薄时予面前穿帮,一转头的工夫,薄时予已经转动轮椅出去,没再跟她多说话。
邵延给女朋友取了药,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的步梯安全门外有一点隐约火光,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