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柠本以为能等到薄时予句解释,哪怕就几个字敷衍,然而他只是略略瞥眼她光裸脚:“把鞋穿上。”
这比拳打
沈禾柠迷茫望着他,想从他神色里找出丝以前逗弄,然而什都没有,那个人像身处在团再也看不透浓雾里,切都被严丝合缝地冰封和隐匿起来,看似平和,实际拒人于千里。
“什时候事?!”她问得激烈。
“去年。”薄时予答得清淡。
“在哪!”
“德国。”
把轮椅空间实在有限,薄时予离得很近,说话时胸腔震动牵扯着沈禾柠心跳。
她后颈被捏得发烫,脊背阵阵窜着只有自己知道麻痒,手忙脚乱扒拉长发挡住充血耳垂,差点冲口而出问他要怎收拾,但话还没说出来,就注意到自己现在姿势。
双手撑在他肩上,发梢跟那条眼镜链纠缠在起,腰只是虚虚撑着,全靠两边膝盖压着他双腿借力,轮椅都被她冲撞得往后滑动小截,而他腿……
沈禾柠心坠,脸色有些白,赶紧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动作太急,头发钩住也不自知,被拽掉几根搅在链子里。
她眼窝还是溢满水,边抽气边死死盯紧他腿,恨不得穿透那层黑色西装裤看清里面情形。
沈禾柠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太多感情轰炸下来,她顾不上去追究细节:“所以你去年车祸,受这重伤回国,又来医大任教,年……可能不止年,将近两年时间,你完全没想过告诉?如果不是今天撞见你,你准备什时候才把记起来?”
她质问并不咄咄逼人,反而语速很慢,字字搅着弥天委屈,眼睛不肯眨动,就那瞬不错地迎着他。
哭起来也是少女极动人甜稚和纯美,安安静静,水珠顺着瓷白腮边往下滚,颗颗掉在脚背或是地面上。
她从他身上下来,连鞋都还没穿。
明明外观还是过去那样笔直匀长,除略微偏瘦点,根本没什差别,怎可能……是那些人嘴里“残疾”。
沈禾柠不能相信,薄时予已经看透她在想什,手指不在意地拂下被她压出来褶皱。
怕他直接讲出太惊人话,沈禾柠眼帘微微发抖,抢着问:“是生病吗?恢复期没力气才坐轮椅是不是?”
她凝视着薄时予唇形,在那个“不”快要发音时候,又急忙改口:“或者就是意外受伤,要等几个月才能正常走路?”
“走不,”薄时予镜片后双眼深得无底,毫无人情味,像谈论别人事样缓声说,“车祸,右腿废,以后应该都需要坐轮椅,偶尔也能拄拐杖,毕竟还有条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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