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俊松看向了小满奶奶,老太太轻轻摇摇头。
彭俊松的神色也经历很戏剧的大幅度变换,“我们现在去医院,你不要哭。”
其实葛秀银的事儿出的挺亏心的,一点没防备。不过就是早起去市场买了点肉菜,一个缺氧没站稳便跌落,被楼梯口围栏的坚硬拐角撞上了胸口。
本以为是皮外伤,痛两天便没事,
彭俊松皱眉,不解又不认同:“你耽误人家时间干什么?又不是叫你回来度假的,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
彭小满抽不出余力解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一点就怒了,“我妈呢?”
“现在废话一通还有什么用,人都在了。”小满奶奶出声:“给人定个宾馆住一晚,赶紧给人买个回去高铁票是真。”
“我回去买。”彭俊松推了推眼镜,点个头。
“没关系,我自——”
样,哭得快断气的时候,她蹦起来一扯床单说上当了吧傻儿子,我跟你爸骗你的,就是想你了,故意整你的来着。”
话没说完,彭小满自己没忍住笑了一下:“也是够损够阴的,是真的我怕是得气的心脏病发作。”
彭小满发觉李鸢的手又没刚才那么热了,侧过身抱住他。
云古的温度比青弋有说服力,能让人伤春悲秋地慨一嗓子,唉,一年又一年的,是真的到霜降了。进站就是一股扑面的凉风,涌动在在未明的天色里。
穿少了。李鸢边这么想,边琢磨着要怎么把手里的外套,自然而然地披给彭小满,不让别人起疑。
“我问你我妈呢?!”
彭小满执拗地追问。
“妈妈还在医院。”彭俊松这么说。
“那她现在怎么样?”
这是个挺有戏剧张力的画面:三个知道真相的角色,围绕着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角色,随着剧情的层层铺开,观众的情绪濒临了制高顶点,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等着看真相告白,最后那人的种种反应。
彭俊松立在候车大厅的人群里,不仔细就会错过。云谷北站的顶光色调凄惨,罩在脸上就像撒了秋霜一样,搞得人人像个地里蔫吧的老茄子。
哪怕他已经尽力做着平静如常的状态了,彭俊松虚浮的脚步,水肿的面颊,失神的神容还是给了彭小满暗示。李鸢看彭小满看清彭俊松面容的第一刻起,就没了佯装出来的一点轻松的笑容。彭俊松走近三人,李鸢甚至看见彭小满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们穿少了,云古降温了这几天。”彭俊松接过包,看了眼彭小满背后,一愣:“李、李鸢啊?怎么也来了呢?”
突然就有点儿尴尬,一路上都没觉得,这会子才觉出了自己站在这儿的不合情、不合理。
“我拖他来的。”彭小满替他解释,“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