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开始演戏的时候,”片刻后,沈醉歪了下头,冲记者笑了下,“我根本不懂什么是表演。”
“甚至在我因为《流苏》站上银云奖红毯时,我都不懂。”
“你要硬说那时我有什么天分,也只能是听话、努力和幸运:我遇上了夏儒森导演。”
记者对这种回答很满意,“那现在呢。”
“《左流》还没公开上映,但网上评价极高。”
“没什么,”这位记者说完自己摆了摆手,笑道,“只是感慨沈老师确实年少有为。”
这个问题准备过。
但不记得了。
沈醉并不胆怯。他露出一个流畅的微笑,薄唇微启,“谢谢你。”
“我在采访前做准备时,看过很多关于沈老师的报道。”记者颔首,继续道,“无论是新闻、八卦还是影评,提起沈老师都绕不开一个词。”
脱下了刚搭好的衣服。他打了个哈欠,在梳妆台前一手撑住了下巴。
原来燕名扬一个晚上没有睡呀。
那他还能若无其事地来陪我吃早餐。
还调戏我!
不对,是妄图调戏我
“《左流》是我演艺生涯里的一个分水岭。”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心,沈醉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它让我真正明白我过去的表演是什么,也让我领悟到表演的难度。”
“以及最重要的,比演戏更难的是出戏。”
采访结束,沈醉客气地将这位记者送下楼。胡涂也跟着一起,把记者送上车才回来。
往电梯间走时,沈醉看见
“天才。”他口齿清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沈醉在镜头下从14岁长到如今,早已学会控制表情宠辱不惊。他能听出这个记者的语气不是夸奖和奉承,而是一种理智平等的询问和查证。
“您自己也这么觉得吗?”记者继续道,“又或者说,对您而言,演戏难吗?”
一旁的摄像机近距离捕捉着沈醉每一刻的反应,记者也时刻留意着沈醉的神情。
无论是作品还是本人,沈醉一直给人一种神秘而有距离的印象。他不笑时气质很特殊,清冷又柔和。
沈醉在房间里叫了午餐,自己一个人吃的。或许是早上真的吃多了些,今天中午他兴致缺缺,比平时少了小半碗米饭。
下午沈醉有个采访,是琦市本地的官方媒体。吃完饭他换了一套不很出挑的常服,收拾了下外间。
这次来的记者专业素质不错,提的问题不是博噱头的类型,偶尔又蕴锋刃于无形。
“这次查资料的时候,”准备的问题问完后,记者语气像在闲谈,“才发现沈老师其实跟我手下带的徒弟一样大。”
沈醉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睁大了点,没有立刻作答复。他略带疑问地笑了下,娴熟地保持镜头下的表情自然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