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天性纯良、宽宏大度?
原来燕庭也不是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沈醉现在对我还行,主要是因为他没怎么出戏。”燕名扬无奈地笑了笑,“他刚杀青的这部电影,剧情和他自己、他母亲的经历有些关系,他一直入戏很深,有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像十几岁时一样跟我闹脾气。”
“哦?”燕庭若有所思。
“都怪裴延!居然写这么个剧本让沈醉演。”燕名扬骂完,才想起补充道,“裴延就是那个导演,导《失温》的。”
“那是你的自由。”燕庭若无其事地又倒了杯茶,“不触犯法律就没人能管你;真要是哪天触犯了法律,无论被抓被举报,也都是你活该。”
燕名扬两手抓着空空的杯子,没有说话。
“至于沈醉,”燕庭利落地放下茶壶,“我没有权利去替他原谅你。你今天还能有机会给他买米线,也算是上辈子积德的福报。”
“”
“你很在乎沈醉吗。”燕庭问。
燕名扬做过的事,想起来如泰山压顶、天崩地裂,按桩论件地说起来竟也不过寥寥数语。
连壶中的茶都还没凉透。
“还有别的么。”燕庭沉默良久,缓缓道。
燕名扬说完后一直微低着头。他两手相握支在腿上,半晌摇了摇头。
“你说的这些,都是对不起沈醉的。”燕庭直直地看着燕名扬,“那其他事呢?你白手起家,原始积累的过程中有没有干过昧良心的事;你在商场上跟人厮杀,是不是不择手段不讲道德廉耻。”
燕庭眯着眼
燕名扬拿起茶壶,点了下头,“嗯。”
“过去的事不提,你们重新遇见之后,你真的有好好照顾他、弥补他么?”燕庭抿了口茶,“以你刚才展现的行事作风,大概是没干几件人事吧。”
燕名扬太阳穴跳着疼,伸手揉了下眉心。
“今天早上,我看沈醉对你并不是很疏离。”燕庭想了想,“除了他天性纯良、宽宏大度,你还要好好感谢当年挑他出来演戏的导演——人过得好了,才会懒得费心思计较一些过去的恩怨。”
燕名扬眨了眨眼。
燕名扬一愣,他抬起头时眼眶发着少许的红,眸子亮得很。
“这要是都算起来,”他微微一笑,一滴泪都没掉,“那可就数不胜数了。”
燕庭没有责备燕名扬。他静默片刻后道,“《悲惨世界》里冉阿让走投无路时偷盗财物,主教不仅没有怪他,反倒把财物都给了他,还告诉他:你要用这些钱,去做一个诚实的人。”
“燕名扬,你还需要多少钱、多少事业、多少成功,才能够去做一个好人呢?一个让你自己能够满意的好人?”
“我跟你和妈妈不一样。”燕名扬轻咬了下唇,“我从来就不算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