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惋惜又忐忑地发出了这条“补充信息”,后背上的纹身微微发热-
沈醉今晚却没有再看手机。他洗完澡,在客厅里冥想了20分钟。
燕名扬的求和,并不在沈醉意料之外;燕名扬的表现,也相当“不失水准”。
关于14岁时的琦市和“燕哥哥”,近来沈醉已经梦得越来越少。今晚冥想时,他闭眼坐在一片橘黄色的沙滩上,面前的海也是暖调的,脑海里的天空模糊低矮。
在沈醉的冥想里,出现了燕名扬的身影。他能感觉到,燕名扬就站在自己身后——鲜活着,他的目光在呼吸。
关于那天在公墓偶遇阿雪,是应该告诉沈醉的。
可燕名扬忘了。
他思考了一路,到家后才谨慎小心地选择给沈醉发微信。
燕名扬:有件事,今晚我忘了说了。
没有被拉黑,很好。
一声关门后是啪嗒落锁,燕名扬怔怔地站在门前。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
他感到懊恼,面前的战场并不是他熟悉的领域。
对于燕名扬这样的人来说,意识到并承认自己不擅长某事,是一件怪异陌生到难以接受的事。
他在原地发了片刻的呆,才转身慢慢朝电梯门走去。他习惯性捋了捋自己的领带,忽然发觉自己其实从来就不擅长应对复杂情感和亲密关系。
和从前的冥想一样,沈醉维持着精神的舒适直到时间结束。燕名扬并没有打破这种和谐与平静。
沈醉遗憾地发现,自己终于彻底放下了燕名扬。
和燕名扬一同被放下的,还有很多别的人和事物。只是,燕名扬比他们危险得多。
燕名扬难于被掌控。
这是沈醉不会再选择燕名扬的根本原因,与道德、
燕名扬:上次我路过琦市,给我妈妈扫墓时,碰见了阿雪。
燕名扬:那天是你的生日。
燕名扬对着屏幕上这几行字看了又看,专注地眯起了眼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细致考究地探究一个“全新领域”,大学找第一份实习时熬夜改简历也不过如此。
根据今晚刚从实践中获取的有限知识,燕名扬思索后发现这段消息在沈醉眼中或许别有用心,仿佛在刻意引起下一个话题。
燕名扬:桑栗栗当时也在。
譬如,他不知道如何讨好沈醉,以至于南辕北转;又譬如,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所以逃离至今。
燕名扬是一个生活在人群之中的孤独者。他看似左右逢源,实则与外部世界交情尚浅、极为疏离。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均匀递减,燕名扬目光忧虑,细看还有些许迷茫。
他太过于了解自己,以至于几乎不能理解他人的喜怒哀乐。
从沈醉家里出来后,燕名扬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