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像你妈妈。”阿雪打量着燕名扬,似乎从他的着装判断出了他如今的功成名就。
她语气中有了些许哭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像你爸爸。”
燕
墓前的那个人放下了一束花。她转身离开,才露出了一个正脸。
那是一张骨相极佳的面庞,不施粉黛,整张脸挑不出什么死角。可它却并不显得好看,憔悴、无神,黄白黄白的,透露出饱经折磨的模样,让人不由喟叹韶华易逝、天不怜惜。
燕名扬已经认出了她。这是阿雪,沈醉的生母。
阿雪走路时习惯微低着头,两只手垂在身前。她两鬓垂着微白的发丝,发觉前面有人后面露局促。
燕名扬认识阿雪,阿雪却不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燕名扬。
桑栗栗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过了会儿,燕名扬又道,“路过琦市时,去一下公墓。”
“好。”桑栗栗抿了抿嘴。
除了清明、春节等固定节日,公墓大多冷清。
燕名扬本性是个不讲究虚礼的人,他两手空空的进去了,打算在扬灵墓前看一眼就走。
沉,一句话也不敢提。
“快到琦市了?”燕名扬看见了路旁的标牌。他想了想,“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查了。”桑栗栗连忙道,“您父,”
燕名扬抬起头,他交代时根本没提过燕庭是自己什么人。
桑栗栗迅速会意并改口,“燕庭的案子,没什么问题。”
“我姓燕。”燕名扬直截了当道。
阿雪立刻睁大了眼睛。她是标准的双眼皮,睁开后显得眸子大得空洞。
她不安地拽着素白的衣角,眼睛泛起了红色,嘴唇翕动。
“你是,”阿雪说话声音很轻,柔顺、谦卑而苦楚,“你是扬灵姐姐的孩子。”
“对。”燕名扬说。
今天烟雨濛濛,空气中弥漫着雨天才有的泥土气。墓园里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无,比上回来时更加肃穆。
燕名扬没有打伞,迷蒙小雨碎碎地落在他额上。他走过这条熟悉的路,上了几级台阶后一转,远远地竟看见扬灵墓前站着一个人。
桑栗栗不敢跟着上前,只能站在转弯口。她看见燕名扬皱着眉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没说话。
今天是个有些特殊的日子。
她总担心,燕名扬会比平时脾气更差。
“他的状况也还算可以,都快出狱了。”
过失杀人通常只判三到七年,燕庭被关至今,想来是有些别的问题,数罪并罚了。
燕名扬可以想见,燕庭连杀人都能干,查案过程中违法的行为只怕是难以避免。
“燕总,您要去探望一下吗?”桑栗栗问,“那个监狱,离这里不太远。”
“不了。”燕名扬生硬地把目光挪回电脑屏幕,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