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曾在心里谴责过她的无情,他没有说出口,而是问小菟,“你怪奶奶吗?”
当年小菟还很瘦小,显得眼睛亮得令人心惊。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不。奶奶对我很好。”
沈醉似乎去厨房倒水了,燕名扬不经意间走到了他的刀架前。
那个记忆里乖巧可怜的小菟,与眼前的名伶沈醉相去甚远。
燕名扬今晚看了点《流苏》,里面沈醉扮演的角色就是个孤苦的少年。
它看起来色泽丰富且华丽,装饰繁多,不是传统意义上男士会穿的衣服。
“你在干嘛?”放完刀后,沈醉注意到燕名扬进储藏室的时间有些长,他不太放心地走了过来。
燕名扬仿若心虚般下意识道,“没,没什么。”
沈醉顺着燕名扬站的位置望去,看见了那个半透明的收纳箱。
“那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戏服。”沈醉平静地解释道。
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沈醉对自己的东西很爱惜,他十分在意这些短刀。
所有的刀擦拭完毕后,燕名扬看了看地上的大箱子,“都放进去?”
“不用了。”沈醉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指了指客厅空置的木架子,“刀是放在那上面的。”
燕名扬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影片里的他母亲故去、父亲再娶,父亲忽视他,爷爷奶奶和继母都不喜欢他。
他的母亲来自遥远的南方,在铁路都尚未发达的年代为了爱情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北方,想家了只能哼几句家乡小调。
正是琦戏。
后来母亲因病早亡,他想妈妈时只能自己扒着窗台哼几句不成调的琦戏。
月光美而寒凉,照着偶尔掉下的几滴眼泪,和他逼仄狭小
燕名扬同为绮市人,很快反应了过来,“绮戏的?”
“嗯。”沈醉没再多说。他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储藏室的灯。
这个房间顷刻黑了下来,燕名扬在原地站了几秒,也跟了出去。
在燕名扬的记忆里,沈小菟的奶奶是唯一对小菟好过的长辈。
只是她在发现小菟并非亲生后,就赶他离开,让他去找亲生母亲。
放刀时沈醉不让燕名扬碰,他的每一把刀都有固定的位置,他像孩子珍视玩具一般,自己将所有短刀摆放完毕。
“麻烦帮我把箱子放回储藏室,最上层。”沈醉边放刀,边同燕名扬说。
燕名扬感觉自己今晚被沈醉支使的次数过多,他已经很多年不会被人支使。
燕名扬把大箱子抱回储藏室,那里从上至下打了三排柜子,连着墙壁和天花板,外面还挂了条长长的帘子。
燕名扬拉开帘子,微微踮脚把箱子放进了最上一层。拉起帘子时,他注意到这里的半透明收纳箱还有若干,其中一个里面放着像古装一样的布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