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有些头疼。
沈醉的每一句话都指向性明确:
不想跟我谈,就麻利地滚蛋。
爷不伺候了。
沈醉径直走进电梯间,按了向上的电梯键。
“没关系。”沈醉微一扬头,从燕名扬手里挣脱。他拽了拽口罩,退到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生疏道,“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燕名扬随手紧了紧领带。他声音恢复如常,“你现在叫司机来,得等好一会儿。”
沈醉不动声色地看了燕名扬一眼,“一般人是不会送自己的前任回家的。”
“”
沈醉说完,便不再搭理燕名扬,继续往电梯间走。
沈醉没有反抗。面朝燕名扬的那一刻,他眨了下眼睛,又一滴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直直地滚了下来。
“你居然推我。”沈醉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听着很委屈。
燕名扬甚至都没想清楚前因后果,就脱口而出,“对不起。”
他意识到了一件从前被自己主观忽略的事。
对沈醉来说,他们是彼此少年时的恋人;
,只能倔强倔犟地偏过头去,眼神回避。
燕名扬稍一倾身,垂眸看向沈醉的侧脸。黑色口罩上方的眉眼睫毛,染着化不掉的湿意。
沈醉哭得无声,哭得极美。
他的眼泪时断时续,像高山流泉,从泛红的眼尾处一点点往外淌。
燕名扬感到心跳被一只手拨了弦,脸上自然地发起了烫。
燕名扬站在门口,给司机
燕名扬:“你上去干嘛?”
“从一楼出去打车。”沈醉说。
“还是我送你吧。”燕名扬看了眼时间,“就今天一次。”
“只送一次?”沈醉平静的眼中有一缕抹不去的嫌弃,“那我更不去了。”
“”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是因为在懵懂又炽热的青春,被狗啃的缘分生生拆散。
后来他们各自长大,经了许多事,见过别的人。
可在沈醉心里,无论如何他们之间是挤不进旁人的,他们的事自然也轮不到用旁人和常理来比较。
燕名扬心里忽然变得柔软。他怎么能把小菟的伪装与其他人的别有用心相提并论呢?
“对不起。”燕名扬手上松了力气,又说了一遍。
这一刻的沈醉是极具实感的,他不再是记忆里单纯到不可思议的小菟,也不是柔弱可怜到不真实的文艺片演员。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是个美人,惹人注目,且有小心机——
但在此之前,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沈醉轻轻吸了吸鼻子,脸上的黑口罩瘪了几分,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些许。他似乎想抬手整理一下,可或许是因为燕名扬离得太近,他不好意思。
燕名扬仍未松开沈醉的肩。他举起另一只手,抚了下沈醉的侧脸,轻托着他的下颌转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