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正站在校门口,留意着中午放学的情况。
他见传达室有异样,便走了过来,“怎么了。”
燕名扬回过头,发现是个认识的人。他在校期间,这人就已经是教导主任了。
“你是”教导主任顶着一头染黑的白发,戴着老花镜,他眯了眯眼,“燕名扬?”
“嗯。”面对老师,燕名扬并无几分来自学生的尊敬。他指了指自己
车继续往出城的方向走,没一会儿路过了琦市一中。
这是个省内强校,算上前身,也有百年历史了。
此时正值中午放学,大太阳下门口人头攒动,车辆寸步难行。
校门前的墙上挂着历届优秀校友的照片和光荣榜,其中也有燕名扬。
只是他的那块牌子,比其他的要光鲜一些,像是刚做没多久。
燕名扬父亲姓燕,母亲姓扬。
因此他的名字,并非寄托着普天下大多父母共同而不切实际的期望,愿孩子出类拔萃、名扬四海;
而是姓燕,名扬。
燕名扬第一次知道这个说法时,是在七岁。
当时扬灵说,怀孕的时候起过两个名字。
传统媒体式微。燕名扬不动脑子都能猜出这帮人请他来的真实用意。
他打了两句哈哈,把工作微信给了出去,之后借口有别的安排,在午饭时间前出了电视台。
从电视台大楼出来,三条街后路过早已关门歇业的夜总会旧址,看着荒瑟萧条。
许是风水不好,这栋楼闲置至今。期间开过两三次不同的店,均不久便宣告破产关张。
燕名扬看了几秒才认出来。他记忆中这里灯火酒绿,叠着数不尽的肮脏、欲望、不堪和谎言。
燕名扬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忽然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他穿过人潮汹涌的马路,径直朝门口走去。
“把那块牌子撤了。”燕名扬敲了敲传达室的门,指着自己那块牌子道。
“什么?”保安莫名其妙,“你什么人啊。”
“我就是本人,”燕名扬微抬了下下巴,“我要求把我那块牌子撤了。”
如果是男孩,就叫燕名扬;如果是女孩,就叫扬燕燕。
燕名扬十七岁的时候,母亲说,希望二胎是个女儿。
因为她懒得再想个别的名字,已经决定就叫扬燕燕。
“燕总,您的母校那边,”二号问,“去吗?”
“不去。”燕名扬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递给二号,“把这收起来。”
母亲难产去世的那个暑假,燕名扬在这里见到过自己的父亲。
他跟着那个浑身散发劣质香水味的艳冶女人,走到了沈小菟的家。
手札的扉页,褪色的蓝黑墨水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我将遭遇的任何不测,都会是我过往调查的旁据佐证。」
落款是扬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