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达旦拼命地向医院深处躲去,老鼠吱吱叫的声音、警笛声、枪声混杂在一起,扰得他头痛欲裂。
就快跑到尽头的时候,陆月生带着陈岸、郁风晚、警察出现在楼道尽头。
“不要抵抗了,”陆月生哆嗦着劝他,“楼下全都是警察,没用的。”
冯达旦怒吼一声,猛地抬起手枪,射中了他的腹部。
陆月生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
一把头探出井盖口,一把冷冰冰的枪就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郁风晚:“警察还有五分钟就到。”
他的嘴边出现一丝讥讽的笑,如同死神勾魂,轻描淡写地通知他的死期。
可是冯达旦听不见了,或者说,听到了也无法理解。
他满脑子都是老鼠的吱吱声,连日来的折磨让他陷入精神失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不会的,他告诉自己,郁风晚对陆月生恨之入骨,不可能放过他,陆月生现在多半已经死在枪子儿下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仰头看着井盖,后背贴着臭烘烘的石壁。
周遭安静下来,手上伤口的疼痛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他自己都不忍心看手,那是一团血肉模糊的零碎骨架,钻心的疼开始迅速侵袭他的心脏。
可是他还在勉强忍耐。
“生还是死,你自己选。”
陆月生在混沌的饥饿和虚弱中抬起头来,原本精心雕琢的脸蛋现在已经塌陷变形,星光不再,如同一个劣质的塑胶娃娃。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低微地道:
“我——我带你们去。”
他躲在公园的下水道里。
十几把手枪瞬间同时对准了冯达旦,枪声四起,现场很快陷入了混乱。
陈岸一直将郁风晚护在身后。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旁边就是医院的库房,里面存储着大量危险的医学
跑,拼命跑。
他转头向医院跑去。
身后传来喊叫声,他也听不见,小腿好像被手枪打中了,他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继续爬起来跑。
他跌跌撞撞进了医院,从医护室里找到早就藏在这里的备用手枪。
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还有警告的三声鸣枪。
只要,只要熬过这段时间……
耳边忽然响起细细的吱吱声。
下一秒,一个灰色的影子在墙壁上一闪而过。
一只肥硕的老鼠嗅到血腥气,扑到他身上,疯狂地噬咬起他手上的血肉来!
冯达旦终于心理破防,崩溃地大喊一声,疯狂地向井盖口跑去。
这是整个小镇里最隐蔽的地方,井盖上有一层厚厚的青苔,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
就算警察来了也没办法,除非把整个镇子炸平,没有人会找到这里。
除非……
冯达旦猛然想到了陆月生。
陆月生还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