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
陶韵脸色微微羞红,折返回来,恼道:“这在外头呢,乱喊什么呀你。”
别说过路人了,连郁风晚都不常听到父亲这样喊母亲的名字,因为在家的时候通常不需要喊名字,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两人就能心灵相通了。
这个亲昵到有些肉麻的小名,据说是当年谈恋爱的时候郁丹青给陶韵起的,陶韵嫌肉麻,勒令他不准喊了,再喊就跪搓衣板,可是郁丹青喜欢极了她羞恼的样子,还是故意每次都喊,就这么一直喊了几十年。
每当陶韵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喊,逗得妻子忘了烦恼,满屋子追打他。
临出门前,郁风晚看见父亲的文件包有些鼓,以为是学生作业,便活跃气氛道:“老郁最近这是打算拼事业啊,都开始把学生作业带回家改了。”
郁丹青脸色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勉强笑道:“几本错得多的,实在头疼没改完,就带回来了,等会儿去班上削他们去。”
一家人坐上小轿车,照例是先送陶韵去艺术学院。
下车前,陶韵叮嘱郁丹青:“下班记得买个榴莲啊,等晚上我给你们做榴莲可乐千层吃。”
榴莲加可乐……那得是什么味道啊。
次日早晨的郁家餐桌,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
郁丹青的脸色很灰败,他看起来心不在焉,捣牛油果泥的时候不知不觉走神,连牛油果碎块掉到桌上也没有发觉,直到陶韵轻轻拍了他一下。
“警察会找到凶手的。”她轻声安慰道。
郁丹青勉强笑了一下。
郁风晚:“爸爸黑眼圈好重。”
郁丹青被妻子骂了,反而微微笑起来。
他发誓道:“晚上回家,我一定给你买榴莲,买整个水果店最大最贵最饱满的榴莲。”
“这
郁风晚和郁丹青相视一笑。
陶韵十指不沾阳春水,唯独喜欢捣捣弄弄,钻研发明新菜式,偶尔会在周末做点小蛋糕小甜品之类。
当然,做完之后的所有打扫清理工作,就都是家里的两个男人负责了。
郁风晚感觉父亲的笑容有些僵硬,以为他仍旧是为赵正博的死而忧心,便只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
陶韵都走到校门口了,郁丹青忽然又摇下车窗,喊道:“韵囡!”
陶韵叹了口气,说郁丹青昨晚失眠了一整晚,半夜的时候还突然爬起来,在书房待到后半夜。
郁风晚这才知道,父亲昨晚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郁丹青本来就是单纯热忱、坦荡直率的性格,此刻一定比他更加焦虑和心急如焚,那毕竟是他的学生,还那么年轻和朝气蓬勃。
这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因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一家人无言地吃完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