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现在这个状态挺悬,像什都解决,其实又什都没解决。既不能高枕无忧觉睡三天,但又不会觉得睡不着。”乔奉天往他肩上靠,“好神奇。”
郑斯琦没说话,空闲手伸过去揉他头顶。
“你给人写过信?”乔奉天突然问他。
“帮李华给他美国笔友托尼写?”
“啧,说真信,贴邮票塞邮筒那种。”乔奉天拿胳膊肘往他腰上怼。
糊涂买两根绸。乔奉天没再让郑斯琦帮他写,趴在石凳上,低头提笔刚往上落两个墨字儿,就见郑斯琦侧头过来瞅。乔奉天翻手盖,“本来就丑,你越看写得越丑。”
“觉得不会啊。”郑斯琦沉吟刻,“搁别人那儿,你这确叫丑惊天地泣鬼神,搁这儿叫可爱,懂。”
乔奉天忍着没狼毫戳过去,眯眼道,“您说话功夫可又精进啊,句话骂也骂夸也夸,都分不出好歹。”
“既不是骂也不是夸。”郑斯琦拿笔杆在他下巴上挑,“是陈述事实。”
俩人心照不宣地耍回恶趣,个写“喜欢他辈子”,个写“被他喜欢辈子”,梗烂连初中言情都不这写,加起来六十多俩人脸不红心不跳,照玩儿不误。就是把绸子递给小师傅帮系时候,乔奉天低头局促着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师傅接过后果真挑眉,上梯前往俩人身上扫两三眼,乔奉天尴尬侧头捏下巴,郑斯琦脸君子坦荡荡。
“没有,想要?”
“恩。”
“好,给你写。”
天黑山路难行,林双玉担心俩人行车安全,傍晚就催郑斯琦和乔奉天从郎溪返回。小五子推乔梁出来送,乔思山默不作声地背手跟在后头。林双玉把絮装进只干净手提编织袋儿里,又塞两包封口笋干梅菜进去。
“拿水泡夜,搁五花肉
两条绸子往树上系,只消阵清风,次恍神,就再也分不清哪根是自己。和千千百百条希望愿景揉成处。想想才觉得把希望寄托神明真是很不明智想法,只棵菩提上就有这多纷繁任务,神明又怎顾得世上所有人周全。
比比天上,既是痛苦时供以宣泄出处,老天无眼;又是幸福时能够心安理得借口,老天开眼。努力本身有时候不如虚妄东西更有公信度。世论是这样,对错就不重要。
郑斯琦去牵乔奉天手,乔奉天缩下就不缩,五指穿过对方指缝与他掌心相贴。
“别骄傲,阿妈不是打不动你,是给你唬得脑子转不过来弯儿,没回神呢。”
“你就这盼着阿姨揍得满地跑?”郑斯琦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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