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仪正往腰上系着围裙,见乔奉天便客气地对他笑,“晚上不走吧,留这儿吃饭吧给你们做点儿好?啊?冰箱里东西都是现成啊。”
郑斯琦正想说话,乔奉天率先摆摆手。
“没事儿,等等就走。”
郑斯琦偷偷拧他胳膊,压着嗓子问他,“你走哪儿去?不许走。”
“去店里给杜冬送点东西。”抓住他停在自己胳膊上手,“和小五子晚上都不在家吃,晚点儿再回来箱子里有香瓜,阿妈自己种,饭前吃。”
皇之。可下秒,就仿佛又能在对方与郑斯琦相似五官之下,看出种过度解读出来嗤笑,讥讽。谁是堂而皇之,不是目然。
立场下子就没,自己顿时就格格不入。
乔奉天在郑斯琦靠背椅上坐会儿,把腿屈在胸前,抽张面纸把桌案上边边角角擦拭遍。东西都是郑斯琦,空间也是郑斯琦,味道也是他,气质也是他,乔奉天窝在这里是心平气和。说躲,算是吧。
以前也没想过,同性恋爱是这样。与方亲朋密友,新知旧雨相遇,往往最先考虑不是今天发型精不精神,今天衣着得不得体,能予人沉稳印象,满心好感,对方愿意把他后半生交付在手里,给予祝福,包容接纳?
而是慌神想证明自己存在合法性,合理性。可这既不是公式推倒,也不是派出所办证要缴纳沓刻板资料,这纯粹有赖于股不可名状底气,源自学历,家庭,社会地位,与被社会包容性取向。
郑斯琦看眼进厨房郑斯仪,面目间显出明显不愿与不舍。
“你
乔奉天见过很多同性恋,活是很是肆意,张扬招展,咄咄气势。可有时看他们,会感觉他们底气是空中楼阁,瑟瑟飘摇,像气球吹得越大,反而越容易戳破。而乔奉天开始就把自己姿态放过低,以至于现在想再拔高,很难。往前十几年直在质疑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稍微被人抓住点儿就忍不住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事实就是,郑斯琦是温柔,可社会审视是残酷。但悲观不可取,因为话可以反过来说,社会审视是残酷,可郑斯琦是温柔。如此改,口吻,境遇,心态,仿佛就有翻天覆地变化。冷肃变得温煦,僵死变得生动,从进退无门,变得柳暗花明。相信很重要。
乔奉天拨拨桌上那盆栀子花花蕊,嗅嗅手指,很香。这种花朵香真很视若无人,淋漓,由衷,点儿也不考虑力竭之后如何保留余地。
乔奉天把茶叶罐子拿出房门。
“搁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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