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觉得无所谓——自己狼狈样子,他也不是第次见。
有时候觉得这是种近乎故意心态;故意把自己不常示人地方袒露给他看,故意想让他温柔更温柔,故意想听他嗓音沉沉,说些有温度有内容话,如同在自己心上敷个柔软热毛巾。毛躁焦郁都抚平,心里空荡荡量杯,他靠近就填满。
“乔奉天!”
乔奉天抬头,自欺欺人地
“乔奉天?上次那白白净净戴帽子小男孩儿?”她慧黠地弯下眼睛,“谁啊他?不是咱们学校吧?”
郑斯琦把衣服抖开披上,“你猜。”
“猜你妹!”
乔奉天下楼下匆匆忙忙,他在客厅里静刻,突然被雷劈似冲下楼去追林双玉和小五子,这突然举动令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冲动。追上去说什都奇怪,都不恰当从容,都像不是个能好好商量场合。林双玉诧异地转头望着穿着拖鞋就跑下楼他,不知道他用意。
别走行不行,你们别都走光好不好,不是不回家,不是不要家,就是——
来。”
郑斯琦挂电话,突然有点儿优柔感慨。微风细雨,有人正奔赴而来。这种诗意得过分想象,居然能让他很有些欢愉高兴,像《小王子》里期待与挚友见面小狐狸。即使奔赴而来人带来可能只是怀愁绪,依旧不妨碍他心里小小期待正默不作声地发酵。
等雨珠子倏而又急急落下来,噼里啪啦敲在窗沿上时候,郑斯琦才想起来,刚才没问乔奉天他带没带伞。
“伞接用下。”
毛婉菁不知道什时候又拆包凤梨酥,正拿着块往嘴里递,“你不带?门口置物架上放着呢,紫花儿白底儿。”
你们如果都回郎溪,再往后,那个家就跟没什关系?
是不是以后回不回去,其实都无所谓?
是不是你们都走,以后就不要?
这话乔奉天想想都觉得膈应,又怎能在当下无障碍地说出口。乔奉天在黑黢黢地楼洞里停住脚,摆摆手,“……看你们带没带伞,外头会儿阵。”
郑斯琦颀长身影隔着湿润水汽隐现在利南正大门时候,乔奉天被淋得彻彻底底,衣服贴身,头发湿透,鞋里踩洼渗出雨水。乔奉天低头脚趾头冒出拖鞋截,在积水里冲青白,浮着团团红。想着郑斯琦那直体面得体人,自己去见他,未免有点儿太狼狈。
“谢谢啊。”郑斯琦拿过椅背上外套。
“哎哪儿去啊你等会儿不接枣儿啦?”毛婉菁转头看他往外走。
“接个人。”
“谁啊?”毛婉菁继续伸长脖子追问。
“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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