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看着郑斯琦正变化的细微神态,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打吗,那时候?”
乔奉天笑着点头,“打。”
“就,也像今天这样。”
乔奉天还是忍不住扬嘴巴,“恩,比这更凶,扫帚把擀面杖火钳子,抄什么抡什么。”
多读了差不多百分之二,乔奉天把被子往茶几上一搁,磕出清脆的一声响。郑斯琦应声抬头,支着一边的太阳穴去望他,像始终在时刻准备着。
“她打我是因为……”乔奉天顿了一下,“你见过吧,应该知道吧,就我们这种人,能藏就藏,但一旦跟家里出柜了之后……会怎么样其实很明白。”
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郑斯琦在心里说。
“这都挺正常的,真的,她接受不了就必然会有所反抗,我这个人不合她的意,背着她能接受的道德底线而去,那肯定就……”
乔奉天摸了摸后颈。
,可郑斯琦理解的了。
果真乔奉天又不做声了,犹豫着摩挲着玻璃杯。
干坐着等,都尴尬。郑斯琦便自然地伸手拉开了沙发边的落地灯,把茶几上的kindle取过来,随便点开了本《乡土边的中国》,低头推了下眼镜。
乔奉天惊异的一点儿感觉不到被晾着的尴尬无措。
被打一巴掌真不算什么,擀面杖子带着风呼呼地抡下来劈在脑袋上,也不是没有过。快慢之差罢了,委屈郁结忿忿和不甘全吞得下,但又的确疼的难受。他跟着郑斯琦进了电梯才觉得不该来,来了说什么,讨什么呢,郑斯琦三言两语就抚的平他的焦郁不假。
郑斯琦又确认了一遍,“你当时只有初三?”
乔奉天点头,“准确说是初
“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奉天犹豫了一刻,“初三。”
初三?
郑斯琦一瞬间的惊异没来得及过滤遮掩。
初三的乔奉天该才有多高。应该还没染过发,没打上耳洞,没这么有所防备,没把自己一层层裹这么紧吧。初三,初三,初三,那不就还只是个青春一页将将翻碾开的小孩子么?
他一个笑就能拨乱自己的思绪不也是真?
可真舒服啊。
就和他这么并肩坐着,哪怕不说话,气氛也能在他的拿捏之内。乔奉天透过余光去看他低头似专注非专注的阅读的模样;额发垂下来两三绺,搭在镜腿上,落地灯的暖光镶在镜片的边缘处,给他的面庞添了一个最突出的高亮处。
尤嫌看得不够细致,心有不甘,便极其小心谨慎地多转了点头,继续用目光描摹摩挲他侧面的轮廓;从鼻尖到膝头,犹如一笔勾成的那般利落,笔触又分外和缓温柔。
虽然挨不到肩,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属于成年男性的温融温度,要么像一束光,要么就是一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