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拢共就三万多带来,看是付那瓶瓶罐罐药片子都不够!”林双玉抿抿嘴,“不行找他们借点儿,凑凑,紧紧,实在不行,家里那套破房子看有没有人愿要……”
“不要,——”
“他娘是给你?!那是给你哥看病!不要不要不要你句话就完?!医院要要钱你脸伸出去给人打是吧?”
乔奉天皱眉握住咖啡杯,“您听把话说完不行?您什时候能听进去句话?”
林双玉看着他,暂时不言语。
恩,别跟他说。”
“那你张叔要是不多嘴告诉,你还就不打算直不告诉?”
乔奉天侧过头,连冲着窗,“你现在问这个没有意义。”
“意义是个狗屁!”
乔奉天兀自笑,眯起眼睛,“对,什您看不上搁您那儿都是狗屁。”
“你们钱你们留着养老,老家房子不能动,什时候郎溪开发拆迁什时候那就是头金矿,那是您要留给您和阿爸保本儿您记着不能动。哥这边能应付,把这套房子卖,够不够再说,不够会找你们要。”
乔奉天顿顿,“您和阿爸只要想着怎好好活着就行,其他有,无所谓,压不垮,三十岁您七十岁,和您不样。”
“不样”三个字像加着重号,被念得抑扬顿挫,就如同乖谬生活里起伏不定波迭。
林双玉“啪”往桌上拍克制掌。
就是这样,不怒起来,不吵起来,话也来回说不过三句,沟通尤其艰难。乔奉天觉得林双玉是根本就在潜意识里排斥着自己,不认同自己,以致说什做什对她而言都是错不规矩。
往往有时候像她开道缝儿,自己满心怀疑地走近,看清,是真有光。于是忙不迭地拾起零零碎碎企图能快步地挤进去,只是脚还没进,缝就合,提前伸出手指尖,也总被夹比以往每次还痛。
反反复复久,乔奉天就视若无睹。
说不通?那干脆就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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