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忙不迭松手,背过身子捂下脸。
“你走后面推。”
郑斯琦虚搭住乔奉天胳膊,把他往自己身后带。
“别哭。”
傍晚六点三十,手术开始,点亮红灯,六成把握。
准备手术到送进手术室之间间隔很短。抢救室大门大开,护士高举着输液瓶,扶着床上氧气枕,拨开周遭驻足观望人群。另个护士推着病床跟在医生后头,脸朝着人群。
“让让让让,麻烦让开条通道!乔梁家属!乔梁家属?”
乔奉天立刻小跑上前。
“在,在!”
“跟着去六楼手术室,人手不够,过来推把床。”
是死,就得那着,反不悔,回不头“麻烦抓紧下时间,手术室已经在准备,抢救室里也还有其他台手术,受伤不止您哥哥个。”
护士看着急,轻叩着签字板,不由得出声催促。
“奉天。”
郑斯琦轻轻拿过乔奉天手里笔,腾出只手来再次在他背上轻轻拍抚。
这样个动作,其实是很平凡本真。几乎是所有人降临在世,从或父或母那儿,体悟过得第份宽慰。它本身,就有极强安抚意味。郑斯琦似乎深谙这点。
大事当前人,常常喜欢把常规事情戏剧化,无限放大小范围概率因素。多不愿去想那个六成,反而自虐似要去揪着那四成不放。乔奉天肉体凡胎,也样。他不知道如果乔梁
乔奉天点点头,伸手去抓床栏。不知到该对焦何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到病床上人脸上。心也像被猛捶似大力恸。
乔梁还是那个模样躺在床上。只是那头比乔奉天不知乌多少,浓多少密密黑发被干干净净地剃掉。彼时乔奉天不过乔梁腰高,就羡慕他发质极好,不像自己,细软把,点也不褐黄。
头顶裸露青皮上,还有两道因为不甚心细,手颤,刀片留下几道细长血痕。
距离更近,看更清楚,更让乔奉天呼吸不畅,手如同抖筛般徐徐颤抖。乔奉天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咬牙忍路,却只因为头无关紧要头发而已,自己就要忍不住掉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等下。”
“放轻松,深呼吸试试。”
乔奉天听他话,深深吸气,满含消毒水味儿冰凉空气灌进鼻腔里,刺激着脆薄鼻粘膜。
等再吐出口气,意外地觉出短短刻释然舒缓。他转过头去看郑斯琦,看他极淡地微笑下,把笔塞回自己手里。
“签吧,别怕,你哥哥在等着你呢。”
乔奉天提笔,用力攥紧,潦草急速地划出自己名字。像是交付又像是躲避,手颤,推开签字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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