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年的时候,去了月潭寺吧?和一个个子高高戴眼镜男人?”
何前说的笃定,笃定里又含着一层隐隐笑意。像是把这件事说的清清白白,再把乔奉天也牵扯进了这个事情的起因经过里,他能得一丝被救赎的畅快。
何前弹了一下盛着百家地的玻璃高脚杯,“村东李主任家的闺女看见了,回来兜着张破垃圾袋的大嘴的吧啦吧啦给你底儿露个精光。”
乔奉天眯了下眼睛。
“她们说。”何前话里的笑意更浓,眉毛飞扬,像是在给乔奉天复述一场精妙绝伦的好戏,“说乔家二崽子乔小兔爷厉害了能耐了,找个捅屁股的人都比原先强了,比那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儿的那个阴测测的支教老师好多了吧?可以啊,当真是狐狸养的小娼货屄养的狗屁破烂.货,我当怎么生那么白净呢,合着是就靠吃男人那活儿啊,哎哟我真可开了眼。”
天最恶的,最不愿的,还是把自己注定要背负的东西交给别人去承受。何前在骗人在骗婚,这个事实分分明明不疑有他。所以无论他的境况有多进退维谷,乔奉天都不能报以万分之一的认同。
哪怕是事态之下,这样的事情如今多不胜举。
“为什么啊?”乔奉天甚是不能理解,他的眉宇间赫然皱出一个小小的“川”字,说着说着又不明所以地笑了,“你为什么啊?你不是浪么?你不是放飞自我么?你不是不……不急着,不急着走回头路吗?你为什么突然……”
你为什么做一个毫无根据的决定,擅自蒙蔽他人的双眼,肆意篡改别人的人生。
holymoutain的歌单“洞贯古今”似的囊概全面。刚是一首古早爵士,这首便是颇有科技感的电子音乐。音调闲息宁静,予客一些类似自然的浩渺平静。
乔奉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红转白,嘴巴张张想说什么,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说不出。又像是被抠通了一块,往里呼呼灌着凉飕飕的冷风。
难过已经不难过了,气也已经气不动了。只觉出心里愧疚,愧疚他误把郑斯琦拖下了泥池,让他平白无辜遭了这一盆兜头的脏水。
乔奉天摸了摸鼻子,耷拉下眼皮,绷紧着嘴角歪了歪脑袋,“所以呢?你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前一瞬间有些莫名的懆急,他懊恼似的低头狠拍了一下桌子。
“我阿妈听
乔奉天焦躁地仰头灌空了咖啡,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
“要说为什么的话。”何前笑起来,眼角垂得更深,“好像还是因为你。”
乔奉天一怔,听了个笑话似的直视何前。
因为我?我让你去装直男勾搭女人?我让你去骗婚?我让你去把个不相干的人往一辈子的火坑里推?
放你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