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先是顿,再是如实点头。
“枣儿不让,这是借你福光,趁人不备偷鸡摸狗。”说着抬抬下巴,“接人时候别太急,劳你给多余裕两根烟功夫。”
说完也兜上大衣帽子。
不得不说,这就是做人学问。如何能把人情卖周全而妥善,既不显得居高临下,也丝毫不会委曲求全。看起来是你情理之内来往共处,但又结结实实是受他好处。
乔奉天羡慕这样举重若轻人,也潜意识里惧惮这样人。
“接完之后回店里?”
“对……”
“那行,顺路。”
南站地偏,是利南去年新修,外型参考上海世博中国馆。周围数道林立缴绕高架被市人戏称“3D魔幻立体式环绕”,外地人开小车,倘若是不认路,准得晕头转向,上去未必能下来。
南站候车大厅顶挑颇高,有意裸露天顶部分钢架结构,有意融进后现代设计风格。装潢也多用玻璃,类似水晶宫模样,排灯很不节能地大咧咧开着,经过四面镜面反射,室内近乎明如白昼。
手机突然“嗡嗡”阵作响,点开看,是杜冬来电话。听听筒那头男人絮絮说通,乔奉天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随手胡乱拨弄下头发。
“为什现在就来?现在这个情况什都不清不楚,见面要怎说?”
杜冬嗓门颇大,响亮到乔奉天伸手捂住手机下半身,“哪儿知道那大姐那急吼吼,来都来得你不能把人搁那儿晾着吧!”
“——”
“……怪就怪咱聘时候什都没问清楚。”
“正月过,来店里帮你免费理发。”
“别客气,家这门没舅舅。”
要接人,乔奉天没见过。是吕知春母亲。
原先托杜冬公安里朋友拿“吕知春”名儿查,错个字,任档案怎车轱辘似翻,皆是语焉不详。年前杜冬让人赶紧别费神做那无用功,换个
等开到,郑彧已经睡着。乔奉天轻手轻脚地下车,把衣帽套在头上,凑近驾驶室。
“谢谢你顺风车。先走吧,马上自己打车回去。”
郑斯琦手刹拉,见位置靠边且符合交通法规,果断熄火,“南站打不到车。你赶紧,也下来抽根烟。”说完推开车门,从衣兜里掏盒苏烟。
乔奉天很惊异,“你?”
雪片落在郑斯琦睫毛上,他笑着眨眨眼,“居然抽烟?”
“行行。”乔奉天支着额头,侧头小声道:“知道,店里等着,先别跟吕知春说。”
挂电话,郑斯琦侧过头问:“准备在哪儿下车?”
“利南南站。”
“接人?”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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