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半仙儿拿着扫把继续抡看戏的路人,等到小车驶出巷子口,他才终于把扫把立在旁边,杵着重重的咳了几声。
胡同口又只剩下半仙儿一阵盖过一阵的咳嗽,小芝麻在原地摇了摇尾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半仙儿因为咳嗽越来越往下低的背,然后慢慢走到对方身前。
“好啊你直接就盼着我死吧?”半仙儿仍旧是穿着那身脏得看不清楚颜色的白色道袍,“我哪天死了你们就都如愿了!”
“谁盼着你死?我是没给你看病还是没给你治病?”男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急,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地,唾沫还乱飞,“你自己什么都不听,你要作死算谁的?!”
在他们吵第一句的时候开始,路皆和裴易清就很同步地往里走了走,裴易清意识到这可能是半仙儿的家人。
之前半仙儿不是还说他一个人住吗?
不过仔细想想当时半仙儿确实没说自己无儿无女。
却发现那辆车直接停在了他们的胡同口。
这胡同口很小,就半仙儿一家,轻易不会有人停在这里。
想到这里,旁边的路皆也情不自禁地望过去。
只见驾驶座坐着一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表情不太好,可以用严肃来形容。他刚一下车就往后座走,打开车门后,小车后座又走出来两个人。
一位是个女人,看上去和男人差不多岁数,而她手里搀着另外一个老人,老人似乎不想被俩人搀扶,但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臭着脸。
因为不清楚事情始末,他们俩也没贸然上前,所以门外的争吵越演愈烈,就看见半仙儿不知道从哪儿抄起一个竹扫把,直接往他们俩身上抡。
男人女人被他这一下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就连刚刚一直在做和事佬的女人都有些脸色难看。
而半仙儿此时完全不像患病老年人,一边抡扫把一边说:“给我滚!都给我滚!!”
“神经病!”
这一动静终于吸引了周边的邻居,男人见状暗暗骂了一声,往后走到小车面前。而女人左右为难了半秒钟,紧接着也上了车。
这老人正巧就是裴易清和路皆找了快一上午的半仙儿。
裴易清还没说话,就听见三人中的男人说:“我让你别去天桥下面瞎弄,现在好了。”
半仙儿虽然脸色不好,就连每天都快被吹上天的胡子都耷拉下来,但还是很不服:“我说了我不要你们管!”
“行啊,你不让我们管,你直接把我们从户口本上划了不就行了,”男人越说口气越重,“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整天疯疯癫癫的,算命算命,你算得了你还能活多少天吗?”
“哥!”还没等半仙儿说话,女人就连忙说,“你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