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火势还没得以宣泄,路皆就被旁边的人突然拉住,他习惯性地和裴易清往外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出了病房。
这种感觉就像吃了一记闷棍儿,让路皆心里那股气儿上不去下不来,他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裴易清低声说:“在外面等我。”
说完对方又回到病房并且关上了门,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这儿的隔音并不算好,他能够听到里面一些细枝末节
这话一说出口,路皆霎时间觉得自己满头问号。
他长得很像要饭的?
“我要交什么朋友是我自己的事,”裴易清往日里其实尽量避免和老爸老妈吵架,因为吵多了他们也听不懂,也不会认可自己,也不会让这段诡异的关系缓和,说得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不过火烧到了路皆的身上,他也没必要再忍者,于是说,“从前你们就没管过我什么,现在也不需要,你有什么气就对着我撒,没必要冲我的朋友。”
而裴易清老爸冷笑了一声,终于把目光落在裴易清身上,“我对你能有什么气?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虽然路皆从小到大成绩不太好,但语文还行,所以裴易清老爸的话刚说到一半他就懂了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是对方嘴里所说的赤,毕竟裴易清老爸瞪着他的眼神都要直接把墙给看穿了。
他因为裴易清已经忍了半天,现在人直接骂到他头上,他再忍就不姓路。于是他转过身声音放大了些:“你说谁呢?”
“不好意思,我谁也没说,”裴易清的老爸一脸漠然,“如果感觉被冒犯了,那就说明是你自己先入为主。”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站在旁边的路皆看了裴易清一眼,对方虽然回嘴了,但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对,也有一些表情,麻木的表情。仿佛诸如此类的争吵进行过很多次。
他现在算是摸清了裴易清的奇葩父母。一个直线输出,莽足了劲儿和别人斗个你死我活;一个拐弯抹角,用阴阳怪气的话曲线式输出,时不时地还放个冷箭。
这两人夹刀弄棍的,他也不知道裴易清这么多年是怎么在这窒息的环境下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胸口好像有怒气快涌了上来,逼近嗓子眼儿往外冒。
拐弯抹角地阴阳怪气,又说人自行带入心里有鬼?
路皆在心里赞叹语言的艺术。
“爸。”
他刚准备说话,刚刚还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的裴易清终于被激起了波澜,对方看着老爸说,“我分得清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周游那孩子起码有正当职业正当工作,你和这个小子交朋友能做什么?”裴易清老爸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们俩,“难道你跑去卖花卖草还不够,要去天桥下面要饭吗?”